第九章
的。他们穿着便装,一群人挤在阶梯上,挡住那里东倒西歪的木头栏杆。格兰特快速扫了一眼他们的笑容,然后松了一大口气。这里没有人他曾经——这时候他看到最底下一阶的一个人。
那个人坐着两脚往前伸,伸到沙地上去,阳光下他的眼睛看起来好像喝醉了,下巴稍往后倾斜,仿佛作势要转过去跟后面的人说话一样。三月四日清晨七B 的卧铺里,他的头正是这样倾斜地靠在枕头上。
“怎么样? ”
“这是你的朋友? ”格兰特指着最底下一阶的那个男子。
“对,那是比尔,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
“我——嗯,可以说我曾经看过他。不过,当然,只有照片我不敢发誓确定是他。”
“我不要你发誓,只要给我一些简单的说明就够了。
只要大致告诉我你在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他,我会去找他。你该不会对这一点有所怀疑吧! 你知道你在哪里看到他的吗? 我是说,你还记得? ““噢,是的,我记得。我在卧铺里看到他的,是伦敦邮车的卧铺,当时是三月四日清晨,火车刚驶入史衮时。我也是搭那班火车北上的。”
“你是说比尔来了这里? 来苏格兰? 为什么? ”
“我不知道。”
“他没有告诉你? 你有没有跟他说话? ”
“没有,我不可能跟他说话。”
“为什么? ”
格兰特伸出手轻轻把他往后推,让他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我不可能跟他讲话,因为他已经死了。”
此时,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觉得非常遗憾,卡伦。我真希望我能告诉你那不是比尔,但我只差没走上证人席发誓而已。那真的是他。”
又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卡伦说:“他为什么会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他喝了很多威士忌,后仰摔倒撞到陶瓷的洗手台,头骨破裂。”
“这是谁说的? ”
“这是检察官在伦敦的验尸结果。”
“伦敦? 为什么在伦敦? ”
“因为根据检察官的说法,他在火车离开休斯顿后不久就死了。按照英国的法律,这种摔死是由检察官和陪审团来做调查的。”
“但是这些都只是——只是假设,”卡伦说。他似乎开始苏醒,开始生气了,“如果他是单独一个人,那别人怎么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英国的警察是最仔细也是最追根究底的。”
“警察? 有警察插手这件事? ”
“噢! 当然。警察必须调查整个事件经过,并报告给检察官及陪审团。这个案子上他们做了最彻底的勘察和检验;他们甚至知道他喝了多少纯威士忌,几乎精确到连一口都不差;同时他们也知道他从头骨破裂到死亡间隔多久。”
“那他们怎么知道他往后摔倒? ”
“他们用显微镜到处去检查,油脂跟断裂的毛发都还留在洗手台的边缘;而头骨的破裂状况,也正好与他往后倾斜撞到洗手台这类东西的情况相吻合。”
卡伦比较平静了,但仍然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所有的这些事? ”他茫然地问,然后心里升起一阵怀疑地说:“你怎么会看到他? ”
“当时我正要下车,看到卧铺的服务员正要摇醒他。
服务员以为他只是睡着而已,因为威士忌的瓶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整个房间闻起来就像他喝了整夜的酒一样。“这个说明并没有令卡伦满意。“你是说这是你惟一见过他的一次? 只有一下子的时间,而且他死了躺在那里,而你现在从一张照片就可以认出他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