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个堆满旧衣的衣橱、滑雪板、一个汽车电池、几个装书的纸箱和其他一些废物。由於没什麽重要发现,便下楼去,利用共用钥匙进入车库。她找出他那辆宾士车,只花了几分钟,同样无功而返。
她没有特意再跑一趟他的办公室。因为几星期前,大约就在她上一次造访他的公寓前後,也才刚刚去过,她知道过去两年间,他很少去办公室。
莎兰德回到毕尔曼的公寓,坐在客厅沙发上沉思,几分钟後起身走回厨房,打开放钥匙的抽屉,然後一一检视。有一组是前门的门锁和安全锁钥匙,但另一把却是生锈的旧式钥匙。她略一皱眉,随後抬头望向流理台上方一个橱柜,毕尔曼在那里放了二十包左右的种子,香草园用的种子。他有避暑小屋。或者在什麽地方有块田地。这就是我遗漏的。她花了三分钟,在毕尔曼的帐本里找到一张六年前的收据,显示他请人整修过车道。接着一分钟後又发现一份地产保单,地点在玛丽弗雷德外围的史塔勒荷曼附近。
凌晨五点,她顺路到手工艺街最顶端、和平之家广场旁的7-11买了一大堆比利牌厚皮比萨,一些牛奶、面包、奶酪和其他食品。另外也买了一份早报,头条的标题很吸引她。
通缉女子潜逃出国?
这份报纸不知为何没有指名道姓,只称呼她为「二十六岁女子」。文中声称根据警方内部的消息来源指出,她可能已逃出国外,目前人可能在柏林。警方显然是接获密报,有人在克罗伊茨贝格区某间「无政府-女权主义俱乐部」看见她,据描述在这家俱乐部出没的全是与恐怖主义、反全球化主义与撒旦教派等等有关的年轻人。她搭乘四号公车回到索德马尔姆,在罗森伦德街下车,走回摩塞巴克的住处。喝了点咖啡并吃了一份三明治後才上床。她一直睡到傍晚,醒来後评估了一下,决定该换床单了。於是利用星期六晚上打扫公寓,将垃圾清运出去,报纸装进两个塑胶袋後放到楼梯间的纸箱内。她先洗了一堆内衣裤和t恤,接着是一堆牛仔裤。脏碗盘全放进洗碗机後,启动机器。最後吸了地板再用拖把拖过。到了晚上九点,已是满身大汗,便放一缸热水,倒入大量泡泡沐浴精,然後放松地躺着,闭上双眼沉思。午夜醒来时,水都冷了,她才爬起来擦乾身体,回床上去睡,而且几乎头一沾枕就睡着了。星期日早上,莎兰德打开电脑後,看到所有关於米莉安的白痴报导都快气疯了,心里又难过又愧疚。她犯的罪就只是:她是莎兰德的,……旧识?朋友?情人?
她不太确定用哪个字眼形容她和米莉安的关系最恰当,但无论是哪一种关系,现在恐怕都结束了。认识的人的名单正快速缩减,如今又得删掉一个。被媒体报导了这麽多,她不敢想像她的朋友怎会想和莎兰德这个神经病女人再有任何牵连。
想到这里她便愤怒不已。
她背下记者的名字:东尼·史卡拉,这个始作俑者。另外她也下定决心,有一天要去找某个可恶的专栏作家算帐,照片中的他穿着格纹夹克,文章里则不断以戏谑的口吻称呼米莉安是「施虐受虐狂女同志」。莎兰德将来要处置的人数不断增加,但首先得找出札拉。找到他之後要如何,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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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隆维斯特在星期日早上七点半被电话铃声吵醒,伸手接起来,带着睡意喂了一声。
「早啊。」是爱莉卡。
「嗯。」麦可回答。
「你一个人吗?」
「很不幸,是的。」
「那麽我建议你去冲个澡,煮点咖啡。十五分钟後会有个访客。」
「是吗?」
「保罗·罗贝多。」
「那个拳击手?王中之王?」
「他打电话给我,我们谈了半小时。」
「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