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说的话你也未必会信,但我还是要说,我对你女儿的事确实是一无所知。”他顿了顿。雷布思能听到附近有警车拉着警笛开过。“你是因为这个才去找卡弗蒂的?”雷布思没有回答,这在泰尔福特看来等于是承认了。他又微笑起来。
“停车。”泰尔福特说。靓仔把车靠到路边。前面的路被封锁了,警察正把车辆疏散到旁边的路上去。雷布思这才意识到自己闻到烟味已经有一阵了。之前被楼房挡住,所以现在他才看见火焰。起火的地点正是卡弗蒂的出租车行那个街区,原本用做办公室的简易房已经完全化为灰烬。后面是用于修理和清洗出租车的车库,上面那瓦楞状的屋顶也快烧光了。一排车在不紧不慢地燃烧着。
“我们其实可以卖票的。”靓仔说。泰尔福特的目光转向雷布思。
“消防队要忙不过来了。还有两处卡弗蒂的办公室现在也正烧着……”他看了看手表,“就是现在,还有他那栋漂亮的别墅。别担心,我们等他老婆出门买东西之后才动手的。最后通牒已经送到他的手下那里——他们可以选择滚出本地,或者死。”他耸耸肩,“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去告诉卡弗蒂:他在爱丁堡已经完了。”
雷布思舔了舔嘴唇:“你刚才说我看错你了,说你跟我女儿的事没有关系。如果你也看错了卡弗蒂怎麽办?”
“你醒醒吧,好吗?梅根酒吧外的袭击,接着又是丹尼·辛普森……卡弗蒂办事也谈不上隐蔽。”
“丹尼说是卡弗蒂的人干的?”
“他自己知道,我也知道。”泰尔福特拍拍靓仔的肩头,“回总部。”他又对雷布思说:“还有一个小口信要你带去巴林尼。我跟卡弗蒂的手下是这样说的:今天午夜之前没有离开本地的,全都是我们的目标……而且我是不留俘虏的。”他吸了下鼻子,舒服地坐回座位里,看起来志得意满,“你不介意我把你带到弗林街下车吧?我十五分锺后有个会议要参加,不好意思。”
“跟松本的老板开会?”
“如果他们想要波丁翰,还是会跟我交易。”他看看雷布思,“你也应该跟我交易。想想吧:谁会希望你和我翻脸?说来说去只有卡弗蒂;袭击你的女儿、伏击松本……说到底都只能是卡弗蒂。你可以考虑一下,也许我们之后可以再谈谈。”
沉默了两三分锺,雷布思开口。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约瑟夫·林兹的人?”
“鲍比·霍根提起过他。”
“他给你在弗林街的办公室打过电话。”
泰尔福特耸耸肩。“我把当时告诉霍根的话再告诉你一遍。他可能是打错号码了。无论是什麽情况,反正我没有跟什麽老纳粹说过话。”
“当然,会用那间办公室的也不止你一个人。”雷布思看见靓仔正从后视镜里打量他,“你呢?”
“从来没听说过这老东西。”
一辆车停在弗林街上——超长款白色豪华轿车,车窗全都不透明,后备箱上安着卫星电视天线,挡泥板漆成了粉红色。
“上帝啊。”泰尔福特不由得发笑,“看看他的新玩具。”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留布思的存在。他下了车,大步走到那个正从豪华轿车后座下车的男子面前。白西装、巴拿马帽、粗大的雪茄,艳红色的螺旋花纹衬衫。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你将目光凝聚在那张戴着蓝色墨镜、伤痕累累的面孔上。泰尔福特大声评论着这身装扮、这辆车,以及这份鲁莽张扬,而红眼先生则很享受他的评论。他一只手搭在泰尔福特的肩上,引着他走向游戏厅,但又突然停下脚步,走回轿车边,伸出一只手。
一位年轻女子走下车来。她穿着黑色裙子,黑色紧身袜,外披毛皮夹克御寒。塔拉维茨摩挲着她的背部,泰尔福特则轻吻了她的颈侧。她微笑,双眼微微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