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了,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紧紧咬着嘴唇,试图阻止那该死的呜咽声溢出喉咙,只有肩膀细微的抽动泄露着她的绝望。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制服、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和咨询台大姐交流了几句,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和陈露。
最终,他点了点头,对咨询台大姐说了句什么。
大姐松了口气,转向我,脸上重新挂上职业微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先生,女士,请这边走,特殊通道。
她引着我们走向一个僻静的、挂着主任办公室牌子的房间。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声音。
办公室里只有我们和那位负责人。
他示意我们坐下,目光在我和陈露之间逡巡,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二位……确定是自愿结婚他的声音很平和,目光却锐利地落在陈露身上。
陈露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目光下意识地转向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眼神像无声的警告,也像冰冷的锁链。
陈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勇气瞬间消散。她仓皇地低下头,避开了负责人询问的目光,几秒后,才用极其微弱、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破碎地挤出两个字:
……自愿。
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着千斤的重量。
负责人沉默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他拿起桌上的电话,低声吩咐了几句。
接下来的流程,快得像一场荒诞的梦。
拍照时,摄影师试图让我们靠近一点,露出笑容。陈露僵硬地靠在我身边,身体绷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浓重的悲伤和麻木。我的脸上同样罩着寒霜,眼神空洞地望着镜头。
闪光灯亮起,定格下这张注定不会幸福的结婚照——男人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女人泪痕未干,神情麻木绝望。
签字的时候,陈露握着笔的手抖得不成样子,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不成形的墨迹。我抓住她的手,几乎是强制性地带着她,签下了那个名字。
当那两本鲜红的结婚证被推到我们面前时,负责人看着我们,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恭喜二位。希望……你们能好好过。
恭喜
这两个字像最辛辣的讽刺。
我面无表情地拿起属于我的那本,看也没看,直接塞进了西装内袋。
陈露则像是被那刺目的红色烫到了手,猛地缩回,任由那本崭新的结婚证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桌面上,像一个被遗弃的、沉重的罪证。
**第七章:鸠占鹊巢**
三个月。
时间像掺了沙子的水流,缓慢而滞涩地淌过。
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闹剧余波未平,街头巷尾、网络论坛上依旧流传着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我成了别人口中被当众抛弃后恼羞成怒强娶伴娘的疯子,林薇是临阵悔婚的负心女,而陈露,则是那个身份尴尬、处境微妙的替代品和心机伴娘。
我搬离了原本为婚房精心准备的公寓,带着陈露住进了市郊一套闲置已久、装修简约到近乎冷清的复式楼里。这里远离喧嚣,也远离了所有窥探的目光和令人窒息的议论。
我们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像生活在两个平行空间。
我早出晚归,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了公司。新项目刚刚启动,千头万绪,需要我亲自坐镇。高强度的工作像一剂麻醉药,暂时麻痹了心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和屈辱。深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