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药中藏纸条,心寒情难回
第10章
药中藏纸条,心寒情难回
连日阴雨裹着寒气往人骨头缝里钻,侯府东院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少夫人,前院传来话,大少爷咳得厉害了,连早膳都吐了。"春桃端着药罐的手发颤,药香混着湿冷的空气钻进苏晚鼻尖。
她正翻着医案簿,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老夫人去年冬日咳疾的方子——当时沈氏克扣了润肺的川贝,还是她求了门房去药材铺赊来的。
"把我前日收的蜜款冬花拿出来。"苏晚指尖停在"清润止咳汤"那页,烛火映得她眼尾的细纹忽明忽暗,"再去灶房要半盏梨汁,记得用新摘的秋白梨。"
春桃急得直跺脚:"小姐,您这是图什么?
他从前在祠堂罚您跪到三更,说您克夫的是他;林姨娘把您送的补汤泼在廊下,说粗鄙的也是他。
您熬这整夜的药,他连面都不肯露!"
药罐里的水咕嘟作响,苏晚执起汤勺搅了搅,看褐色的药汁裹着梨香漫上来:"春桃,你说我在侯府三年图什么?"她转头时,鬓角的碎发沾着水汽,"图他顾明轩的真心?
早死了。
我图的是——"汤勺磕在罐沿,"若我连他这咳疾都治不好,说明我学的医术、看的医案全是废纸。
那便彻底断了我最后一丝念想,往后再无牵挂。"
天刚蒙蒙亮,苏晚端着蓝瓷药碗出了院子。
青石板上还凝着露水,她走得慢,药碗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睫毛。
东院书房外,两个侍从抱着胳膊挡在门前,为首的张全见着她,眼皮都没抬:"公子说了,不见外人。"
"我不是外人。"苏晚停在三步外,声音清清淡淡,"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张全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她褪色的月白衫子:"少夫人还是回房吧,公子昨儿夜里咳得狠,林姨娘守了半宿,这会儿刚歇下。"
苏晚垂眸看了眼药碗,碗沿的温度透过帕子传到掌心。
她伸手将药碗递过去:"劳烦小哥转交给公子,趁热喝,莫要凉了。"
张全没接,倒是后面的小斯缩着脖子凑过来:"我送,我送。"他接过药碗时,苏晚的手指擦过他手背——凉的,和她掌心的热形成刺人的对比。
"慢着。"苏晚突然开口,小斯被吓了一跳,药碗险些脱手。
她从袖中摸出颗蜜饯塞过去:"给你,莫要摔了碗。"
小斯攥着蜜饯跑远了,苏晚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青衫消失在朱漆门后。
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她抬手抹了把,指腹沾到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书房内,顾明轩倚在软榻上,帕子掩着唇,指节因咳嗽泛着青白。
林婉柔跪坐在脚边,正给他捶腿,葱管似的指甲染着浅粉:"夫君且歇着,等会子奴婢让厨房煨了百合粥,您喝两口润润。"
"那药呢?"顾明轩声音发哑,视线落在小斯捧来的药碗上。
林婉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然轻呼一声:"呀,这药色好清,倒像咱们院里那潭水。"她起身要端,却被顾明轩拦住:"你让什么?"
"奴婢替夫君试药呀。"林婉柔垂着眸,睫毛颤得像蝴蝶,"前儿周大夫说,有些偏方看着无害,实则......"她没说完,指尖轻轻碰了碰碗沿,"好烫,少夫人倒真用心。"
顾明轩盯着药碗里浮动的蜜款冬花,喉间又涌上腥甜。
他突然伸手端起药碗,药香裹着梨汁钻进鼻腔——和母亲房里那些苦得发涩的药不通,这味倒像...像那年他在街头躲雨,隔壁绣娘给他的润喉茶。
"夫君!"林婉柔扑过来要拦,却见顾明轩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