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药中藏纸条,心寒情难回
一小口,又皱眉放下:"太甜。"
小斯缩在角落不敢出声,直到顾明轩挥了挥手:"拿走吧,我喝不下。"
午后,春桃举着空碗冲进屋:"小姐您看!"碗底沉着褐色药渣,显然只喝了小半,"他连您的药都不肯喝完!"
苏晚接过碗,指腹抹过内壁残留的药渍。
她转身从妆匣里取出素笺,蘸了墨在灯下写:"药可救人,亦可杀人,若不信我,不如另娶。"字迹清瘦如竹枝,写完又叠成方胜,轻轻塞进碗底缝隙。
"小姐!"春桃急得直搓手,"这要被发现了,说是您威胁公子......"
"他若信我,自会明白这是真话。"苏晚将碗推回春桃怀里,"明儿让张全送回去,就说...就说我收碗。"她望着窗外阴云,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若他连这点疑心都不肯消,我又何必再耗着。"
第二日清晨,顾明轩穿着玄色锦袍要出门赴宴。
林婉柔替他系着玉带,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胸口:"夫君这会子咳得轻些了?
昨儿那药到底......"
"不喝。"顾明轩打断她,转身要走,袖中突然硌得慌。
他皱眉摸出个方胜,展开时,素笺上的字刺得他眼睛发疼——"药可救人,亦可杀人,若不信我,不如另娶"。
"夫君?"林婉柔凑过来,他慌忙将纸条攥进掌心。
"你先出去。"顾明轩声音发闷,望着窗外的雨幕。
三年前娶苏晚时,他也在雨里,红盖头下那双手白得像玉,他却嫌她克夫,连喜帕都没掀。
后来她学管家、学医术,他只当是争宠,直到昨夜喝了那口药,喉间的痒竟真轻了些......
"夫君?"林婉柔的声音又飘进来,"该启程了。"
顾明轩将纸条塞进袖中,出门时脚步顿了顿。
黄昏时分,苏晚在偏院晒药材。
春桃举着封信跑进来,发尾沾着雨珠:"小姐,公子派人送来的!"
信是素色的,封口没贴,展开却是一片空白。
苏晚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纸上,连个折痕都没有——他连一个字都不肯写。
"小姐?"春桃小声唤她。
苏晚将信纸叠好,放进妆匣最底层。
她走到窗前,望着侯府的高墙被夕阳染成血色,轻声道:"春桃,去把我那本医案簿收起来。"
"啊?"
"从明儿起,"苏晚转身时,眼底的寒芒像淬了冰,"我要学管账。"她指尖抚过案头那叠顾明轩与外室的往来书信,"沈氏不是爱说我不守规矩么?
我偏要把规矩翻个底朝天——等我把侯府的账理得明明白白,把顾明轩的丑事一桩桩抖出来......"
她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声音轻得像叹息:"到那时,我要他跪着求我留下。"
雨不知何时停了,风卷着梅香扑进窗来。
苏晚拾起笔,在医案簿新一页写下:"人心比病难治,治得好的,从来只有自已。"
笔锋落下的瞬间,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