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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几行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你妈下午坐车去县城,半路上坠了崖……刚……刚收到消息不久。

    句子后面,跟着一个他极少使用的问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坠崖……下午去县城……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我四肢百骸都僵住了。我哆嗦着手指,划开另一个聊天窗口。母亲最后那条消息,像一道冰冷的符咒,钉在那里:

    小旭,今天妈下午来了县里,现在看看你,你在家吗

    和父亲说的……严丝合缝!

    她下午,确实来了县里!

    下午……县里……坠崖……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仿佛门外的人(或者说那个东西)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沉重的撞击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不能再等了!我必须知道!必须确认!

    一个念头猛地攫住了我——门缝!这扇该死的、连猫眼都没有的破门,门板下方和水泥门槛之间,有一道不足一指宽的缝隙!平时总往里钻冷风,此刻却成了唯一能窥探外界的窗口。

    拼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我屏住呼吸,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对抗那灭顶的恐惧。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一点一点,无声无息地矮了下去。膝盖接触到冰冷粗糙的水泥地,激起一阵战栗。我慢慢地,慢慢地,将身体的重心前移,额头几乎要碰到冰冷的铁门,然后,极其缓慢地,将右眼贴向那条狭窄、肮脏的缝隙。

    视野被压缩成一条线。

    楼道里那盏瓦数低得可怜的节能灯,发出惨白而微弱的光,吝啬地涂抹在狭窄的空间里。光线浑浊,勉强勾勒出外面事物的轮廓。

    视线艰难地向上移动……

    首先看到的,是一双沾满了泥泞、湿漉漉的旧布鞋——那是母亲穿了很久舍不得扔的鞋子。

    然后,是一条熟悉的、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裙下摆——是母亲最喜欢的那条裙子!

    再往上……

    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碎花裙包裹着的身形,在浑浊的灯光下清晰可见。可是……在那双沾满泥泞的布鞋下方,在那片被惨白灯光勉强照亮的水泥地上……

    空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只有冰冷的水泥地面,反射着节能灯那点可怜的光晕。

    没有影子!

    那个穿着母亲碎花裙、母亲鞋子的人……或者东西……脚下,干干净净,一片虚无!

    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比西伯利亚的冻土还要冰冷千万倍,猛地从脊椎骨窜起,瞬间席卷全身,将我的血液、我的思维、我所有的勇气,全都冻成了齑粉。恐惧像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连一丝呜咽都发不出来。我的身体筛糠般抖得无法控制,牙齿疯狂地磕碰在一起,在死寂的房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轻响。

    就在这时。

    门外那持续不断的、沉闷的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停了。

    绝对的寂静,像墨汁一样骤然泼下,浓稠得令人窒息。这突如其来的死寂,比刚才的敲门声恐怖一万倍。

    我的右眼还死死贴在门缝上,视野里是那双泥泞的布鞋和那片空无一物的水泥地。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彻底停滞。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从门外,不是隔着门板。

    它像是冰冷的、湿漉漉的雾气,贴着粗糙的水泥门槛,贴着那条狭窄的门缝,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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