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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知何时变成了崔双文的银簪,簪头刻着的《会真记》残句,此刻滴着孔雀胆的毒汁,在她雪缎般的嫁衣上,绣出朵永不凋零的血桃花。

    元稹望着妻子惊恐的双眼,听见窗外传来《竹枝词》的曲调,混着驼铃的叮当。他想起洛阳城的石骆驼,眼中该又淌着血泪吧而千里之外的韦氏坟前,春杏用桃枝蘸着醋擦拭九鸾镜,镜面渐渐显形:

    韦丛与崔双文并肩而立,前者手中握着缠丝簪,后者腕间戴着九鸾镜碎片,两人唇角的笑意,与当年他在西厢见过的,一模一样。

    烛火噗地熄灭,黑暗中传来裴淑的低喊。元稹摸向妻子鬓边,触到簪头的银针

    ——那是韦丛临终前,用自己的血喂了三年的淬毒针。针鼻上的红丝,在月光下泛着石榴红,像极了崔双文的胭脂,又像极了韦丛咽气时,滴在九鸾镜上的那滴血。

    更鼓敲过子时,元府的喜烛次第熄灭。唯有裴淑妆台上的碎镜片,还映着半阙未干的诗:

    遗簪原是心头刺,两世恩情一局棋。

    每字每句,都浸着孔雀胆的毒,混着血桃的甜,在这寒夜里,织成张永远解不开的网

    ——网住了薄幸的郎君,网住了续弦的新妇,更网住了两个女人,用一生爱恨磨成的,最利的刀。

    而千里之外,洛阳城郊的桃林里,春杏将最后一片血桃瓣放在韦丛坟头。泥土下,那支缠丝簪的碎片与九鸾镜残片相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忽然,老桃树发出咔嚓声响,新抽的枝桠上,结出颗血色的桃

    ——桃尖的胭脂色,正是崔双文的唇印,而桃核上的刻痕,分明是韦丛临终前,画在春杏掌心的,那道永远无法洗净的血符。

    第十七章

    招魂误

    桃木剑刚沾到半碗鸡血,供桌上的白烛轰地蹿起三尺青焰。元稹盯着韦丛的檀木牌位,见那道浅裂的木纹里渗出琥珀色的胶状物,缓缓在牌位上凝成崔双文三字

    ——起笔是韦丛惯有的簪花体弧度,收锋却带着崔双文垂露体的颤笔,像两双手交叠着写完了这个名字。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龙虎山道士的咒语卡在喉间。盛着糯米的青铜盘剧烈震动着,原本摆成八卦阵的米粒蹦跳着聚成堆,拼出个歪扭的假字。供果盘里的血桃咔地裂成两半,桃芯里蠕动的白蛆足有手指长,每只虫背上都烙着极小的元字,在烛火下泛着朱砂般的光泽。

    老爷!夫人显灵了!

    小厮阿福扑通跪下,额头磕在青砖上咚咚作响。元稹抄起酒壶泼向牌位,琥珀色的葡萄酒却悬在半空,渐渐凝成面水镜。镜中景象让他浑身发冷:

    韦丛穿着嫁他时的石榴红嫁衣,崔双文披着入殓时的月白寿服,两人并肩而立,共同握着支银簪在虚空中书写,簪头滴落的不是墨,而是鲜血。

    快泼黑狗血!道士嗓音发颤,推了把旁边的徒弟。小道士掀开陶坛却惊叫着后退——坛中黑狗血早已凝固成桃花形状,每片花瓣中央都嵌着半颗带血的佛珠,就是当年韦丛生产时婴孩掌心握着的那种。

    元稹觉得胸口发烫起来,扯开衣襟,见苍白的皮肤上浮出红色血字真。这字迹诡异地融合了两种笔法:

    横折是韦丛教他写经时的端庄,撇捺却带着崔双文写诗时的风流,血珠顺着笔画滚落,在地面汇成普救寺的格局图,大雄宝殿的位置,标着个小小的坟字。

    官人快看!道童指着墙上炸裂的铜镜。碎片中飞出两只血蝶,翅膀半透明如凝血,一只翅脉间纹着韦丛补官服时的补丁针法,另一只翅根刻着崔双文抄经时的梵文咒语。它们绕着元稹盘旋,鳞粉簌簌落在他手腕上,灼出负心二字,皮肤表面瞬间泛起焦黑的印记。

    法坛剧烈摇晃,纸扎的童男童女转动着血红色的眼珠,咔嗒张开嘴。元稹眼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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