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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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出手,指尖点上他心口:
你把这里挖出来,让我看看有几分真心。
夜半,坤宁宫
我被雷声惊醒时,发现李宗恪跪在床前,手中捧着个雕花木盒。
打开看看。他声音沙哑。
盒中是一对染血的铜铃——前世小病猫脖子上戴的,后来随它一起葬在野猫岗。
朕挖了一整夜......他摊开血肉模糊的掌心,媚鱼,朕的真心......
在这里。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他苍白如鬼的脸。我盯着铜铃上干涸的血迹,突然想起玉章的话——
【执念不消,亡魂难安】
雷声轰鸣中,我缓缓闭上眼:
李宗恪......
我恨你。
12
铜铃上的血垢泡了三遍才洗净。
我把它系在小病猫脖子上时,它反常地没有挣扎,只是用湿润的鼻尖蹭了蹭我的手腕。
娘娘......连枝慌张跑进来,陛下、陛下在太医院取心头血,说要行什么招魂术!孙太医拦不住......
我手一抖,金剪子当啷掉在地上。
疯子!
那个疯子!
太医院密室
李宗恪赤裸的上身钉着七根银针,心口处已经划开一道血痕。孙太医跪在一旁发抖,玉章则冷眼旁观。
住手!我踹开门时,带翻了一排药柜。
李宗恪抬头看我,眼底是癫狂的亮光:媚鱼,朕查到古籍记载,至亲心头血可唤亡魂......
你算我兄长哪门子至亲我夺过玉章手中的匕首,要取血也是我来!
刀尖抵住心口的瞬间,李宗恪突然扑过来攥住刀刃。鲜血顺着我们交握的手滴落,在地上汇成诡异的符文。
你赢了......他惨笑着松开手,朕认输......
玉章忽然拂袖打翻烛台。火光窜起的刹那,密室四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图——正是兄长借命那晚,昆仑冰壁上刻的阵法!
周将军留了句话。玉章的声音在烈焰中格外清晰,他说......
媚鱼要像鹰一样飞走,别被困在仇恨里。
三日后,金銮殿
我穿着兄长送我的狐裘踏入朝堂,在百官惊愕的目光中,将凤印和虎符并排放在龙案上。
北疆三十万大军,今日起交还陛下。
李宗恪猛地站起,案上茶盏翻倒:你要走
我没有回答,只是取下后冠放在他面前:这个位置,我坐过了。
不过如此。
转身时,玄色狐裘扫过丹陛,像极了兄长战袍的颜色。
城门外
连枝哭哭啼啼地抱着小病猫:娘娘真要走陛下他......
他会有他的江山。我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皇城,而我,该去赴一个十年之约了。
马鞭扬起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宗恪只穿着单薄中衣追来,发冠都没戴,手里死死攥着那对铜铃。
媚鱼!他声音嘶哑得不成调,至少......至少告诉朕你去哪......
我望着官道尽头飞扬的尘土,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兄长指着塞外的方向说:等媚鱼长大了,哥哥带你去草原猎鹰。
去塞外。我轻轻夹紧马腹,我兄长答应过我的。
李宗恪突然将铜铃抛过来:带着它!万一......万一你想回来......
铜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我扬手接住,系在马鞍上。
陛下,保重。
马儿撒开四蹄时,小病猫突然从我怀里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