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惑的眼神,解释道,说您若忙完,请去主帐一趟。
沈清荷手指无意识地摸向怀中玉佩——那枚裴琰昨夜给她的、属于父亲的青玉玉佩。她点点头,洗净手上血污,随程焕向中军大帐走去。
清晨的营地弥漫着炊烟和药草混合的气味。路过医帐时,沈清荷突然驻足——帐前站着两个陌生士兵,正在翻检她的药箱。
这是...
程焕脸色微变:是赵监军的人。自从发现那批掺毒的药材,将军就加强了戒备。
沈清荷眯起眼睛。其中一个士兵正拿起她调配好的药丸凑近鼻子闻,动作粗鲁得让她皱眉。她正要上前阻止,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
沈姑娘
程焕的惊呼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沈清荷感觉双膝发软,视线边缘泛起黑斑。她勉强扶住旁边的旗杆,却摸到一手湿冷——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汗透重衣。
我没事...她强撑着开口,声音却细若蚊吟。
模糊的视线里,远处主帐的帘子突然掀起,一个高大的身影疾步而来。沈清荷想站直身子,却控制不住地向前栽去。
没有预想中的坚硬地面,她落入了一个带着铁锈和松木气息的怀抱。裴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立刻准备马车,送她去将军府!
不...用...沈清荷挣扎着想挣脱,伤兵...还需要...
你染疫了。裴琰的声音异常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东门水井被投毒,今早已经有七个百姓出现症状。
沈清荷心头一震。难怪她整晚觉得口干舌燥,原来是...
意识再次模糊前,她感觉身体腾空而起。裴琰竟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营门。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胸甲,触手却是一片滚烫——他竟也发热了
再次醒来时,沈清荷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淡青色的帐幔随风轻拂,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这不是军营,也不是医帐。
她试图撑起身子,却引来一阵剧烈头痛。这时她才注意到床边坐着个打盹的小丫鬟,听到动静立刻惊醒。
姑娘可算醒了!小丫鬟忙不迭倒了杯水递来,将军守了您三天三夜,刚被程校尉硬拉去休息。
沈清荷接过水杯的手一颤。三天裴琰守着她
这是哪里
将军府啊。小丫鬟一脸理所当然,东厢最好的客房,将军亲自把您抱进来的。
沈清荷低头,发现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中衣,头发也洗过了,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她心头突然一紧:谁给我...
是奴婢和厨房的李嬷嬷。小丫鬟机灵地回答,将军只让奴婢们近身,连把脉都是隔着帘子口述症状。
沈清荷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她环顾四周,房间简洁却不失雅致。靠窗的书案上整齐摆放着她的银针和药囊,旁边还有几本医书——最上面那本赫然是《沈氏伤寒论》。
将军吩咐,姑娘的东西一样不少。小丫鬟顺着她的目光解释,还说您醒了立刻通知他,奴婢这就去...
等等!沈清荷叫住她,先给我说说疫情。
小丫鬟脸色顿时黯淡:东城已经死了二十多人,今早西城又发现十几个病例。将军下令全城戒严,所有水井都派兵把守。她压低声音,听说...朝廷派了钦差来查投毒的事。
沈清荷心头一紧。她强撑着下床,双腿却软得像棉花。小丫鬟连忙扶住她:姑娘别急,将军说您中的毒比一般人深,得好好将养。
拿我的药囊来。沈清荷咬牙道,还有纸笔。
她靠在床头,颤抖着手写下三个方子:交给将军,就说...第一个方子给轻症的,第二个给重症的,第三个...她顿了顿,给将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