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人同时怔住。沈清荷先回过神,慌乱地低头继续包扎,却发现自己手指不听使唤地轻颤。裴琰突然伸手托住她手腕,热度透过湿透的衣袖传来。
冷他声音低沉。
沈清荷摇头,抽回手:好了。伤口别沾水,三日后再换药。
裴琰站起身,铠甲上的雨水在脚下积成小洼:你今晚就搬到医帐。程焕会带人守着,任何人不准擅入。他顿了顿,包括赵明德。
沈清荷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胸口莫名发紧。她摇摇头,转向药柜开始准备明日要用的药材。拉开最下层抽屉时,她眉头突然皱起——这批新送来的黄芩颜色不对。
凑近闻了闻,她瞳孔骤缩。有人掺了与黄芩外形相似的毒蘑菇粉!若用在药方中...
帐帘突然掀起,程焕带着两个士兵进来:沈姑娘,将军命我等帮您搬——
别动!沈清荷厉声喝止,吓得程焕差点拔刀。她小心地用油纸包起那批问题药材,这些黄芩有问题,带我去见将军。
裴琰的主帐仍亮着灯。听完沈清荷的发现,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程焕,查这批药材的来源。
已经查了。程焕低声道,是赵监军昨日亲自押送来的那批。
帐内死一般寂静。裴琰突然冷笑一声:宰相大人真是费心了。他转向沈清荷,今后所有药材由你亲自验收。
沈清荷点头,却见裴琰示意程焕等人退下。帐内只剩他们二人时,裴琰突然问: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这问题如利刃刺来。沈清荷攥紧拳头:将军何必明知故问令尊亲自带兵抄的家。
我问的是细节。裴琰眼神锐利,比如,他临终前可曾留下什么话可曾见过什么人
沈清荷胸口剧烈起伏。那夜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火光中父亲被铁链拖走,母亲将她塞进密道时最后的叮嘱:记住,药方在...
我不知道。她生硬地回答,我当时不在场。
裴琰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追问。他走到案前,从暗格取出一个小木匣:这个给你。
沈清荷迟疑地接过,打开后呼吸一滞——匣中是一枚青玉玉佩,正面刻着沈字,背面是精细的药碾图案。这是父亲随身佩戴的玉佩!
这...怎么会在你这里她声音发颤。
裴琰背对着她,声音异常平静:十年前那夜,我父亲从刑场回来后就一病不起。临终前,他让我把这玉佩还给沈家后人。顿了顿,他说...对不起。
沈清荷如遭雷击。玉佩在她掌心冰凉刺骨,却仿佛有火在烧。她张口想说什么,帐外突然传来急促号角声。
敌袭!程焕冲进来,北狄人趁雨夜偷袭东门!
裴琰瞬间恢复统帅威严,抓起佩剑大步向外走。到帐口时他忽然回头,对仍呆立原地的沈清荷道: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别出医帐。
帐帘落下,沈清荷仍盯着手中的玉佩。父亲当年究竟想说什么裴琰父亲又为何道歉更重要的是——裴琰给她这玉佩,到底是什么意思
雨声中夹杂着越来越近的厮杀声。沈清荷将玉佩贴身收好,取出银针。若真有人趁乱来杀她,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第三章:情愫与真相的撕扯
沈清荷在东门伤兵营忙到天光微亮。
北狄人的偷袭虽被打退,却留下二十多名重伤士兵。她手中的银针已经换了三套,指尖因长时间施针而微微发抖。最严重的一个伤者胸口插着断箭,她花了半个时辰才将箭头取出,溅得素色衣裙上全是血点。
沈姑娘,喝口水吧。
程焕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递来一个粗陶碗。沈清荷这才发觉喉咙干得发疼,接过水一饮而尽。水中有淡淡的甘甜,像是加了蜂蜜。
将军吩咐的。程焕看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