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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护士:祁医生!急诊来了个喝敌敌畏的!

    我抓起医药箱冲出去,跳上她自行车后座。车轮碾过水坑,泥点溅到我白球鞋上。周护士蹬着车问:许工程师今天没送你

    我们离婚了。我说。车龙头猛地一歪,差点撞上路边的梧桐树。

    急诊室的消毒水味里混着农药的刺鼻气息。洗胃机轰隆作响,我盯着橡胶管在患者喉咙里蠕动,突然想起许淮舟上周刚给这台机器换了新零件。他修东西时总喜欢把螺丝钉按大小排成一排,像在布阵。

    血压降到60了!护士的尖叫把我拽回现实。抢救到下午三点,患者才脱离危险。我瘫在值班室椅子上,发现白大褂口袋里有颗水果糖——许淮舟的习惯,他总说我低血糖。

    走廊上突然一阵骚动。我推门看见许淮舟站在护士站前,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上沾着机油。他手里拿着个铝饭盒,看见我时眼睛一亮:你还没吃饭...

    许工程师,我打断他,声音比想象中尖锐,我们已经离婚了。

    饭盒盖子上凝着水珠,我闻得出是东门小吃店的阳春面,加了两滴香油——我夜班后的标配。许淮舟的手慢慢垂下去,饭盒咔嗒一声轻响。

    我只是...他喉结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走廊灯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白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不知是雨是汗。

    我打开饭盒,面条已经坨了,但香味还是钻出来。底下压着张字条:粮票在抽屉里,记得换季添衣服。字迹工整得像刻钢板,是他一贯的风格。

    窗外又下雨了。我机械地吃着已经凉透的面,突然尝到咸味——不知什么时候掉的眼泪。搪瓷缸里的茶早就凉了,杯底那个焊锡补的爱心在阴影里发着钝光。

    夜班护士来接班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祁医生,许工程师刚才在楼下站了好久...她突然住口,因为我手边的铝饭盒盖子咣当掉在地上。

    我扑到窗前,雨幕里隐约看见个白色身影站在医院大门口的路灯下。许淮舟没打伞,就那么站着,像棵笔直的白杨树。路灯把他影子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又细又长,一直延伸到我的窗台下。

    他站了快两小时了,护士小声说,保卫科老李去问,他说在等雨停。

    我猛地拉上窗帘。值班室的挂钟指向十一点,表针走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像谁的心跳。桌上饭盒里还剩一口面,我盯着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吃掉了。

    凌晨三点查房时,我鬼使神差又掀开窗帘一角。路灯下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滩反光的水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松了口气,又为什么突然想哭。

    雨一直下到天亮。

    1975年5月31日,星期六,阴转晴。

    离婚第十九天,我值完夜班走出医院大门时,天刚蒙蒙亮。五月的晨风还带着凉意,我裹紧白大褂往公交站走,忽然看见路灯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许淮舟手里提着网兜,里面装着印有红星食品厂字样的油纸包。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蓝工装,领口别着机械厂的铜质厂徽,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

    祁医生。他往前迈了半步又停住,声音比我们离婚那天哑了许多,上夜班辛苦了。

    我下意识摸向左手无名指,那里现在空荡荡的。当时在民政局门口,我把戒指摘下来塞进他口袋时,他眼眶红得像染了朱砂。

    许工程师这么早来医院有事我故意把称呼咬得很生硬。离婚后我特意打听了,林嘉月确实从莫斯科回来了,现在在外交部当翻译。

    他把网兜递过来:鸡蛋糕,你爱吃的。

    油纸缝隙里漏出甜香,是我们结婚第一年,他排了整宿队给我买过的那个老字号。我盯着他指甲缝里没洗净的机油,突然想起有次他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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