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才转身上楼。

    刚进门，手机就响了。是公司总监张明。

    蓝晴，苏陌的案子有新进展。他听了你的初步构思很满意，但要求下周一见个面，当面讨论视觉风格。张明的语气罕见地带着赞赏，这是个好机会，别搞砸了。

    蓝晴挂掉电话，心跳加速。苏陌是当下最受欢迎的创作型歌手，能负责他新专辑的视觉设计，对职业生涯是个重要跃升。

    她脱下湿衣服，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坐在工作台前翻开笔记本。苏陌的音乐有一种独特的空灵感，像云一样变幻莫测——这个念头让她想起程云深今天说的话。

    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蓝晴画下一片抽象的云，然后是一连串音符。也许，她可以尝试完成那首《云朵》了。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夕阳穿透云层，正好照在蓝晴的笔记本上。她抬头望向天空，看见一道淡淡的彩虹横跨城市上空。

    彩虹下，某个走向咖啡馆的身影，是否也正仰望着同一片天空

    第4章

    蓝晴的马克杯又一次见底了。

    她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键盘，苏陌专辑的封面设计第三稿又被否决。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咖啡馆里只剩下零星几位客人。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钝痛从后脑勺蔓延开来。

    加班第几天了

    一杯冒着热气的新饮品出现在她面前，不是咖啡，而是泛着淡金色的液体，里面漂浮着几片柠檬和薄荷叶。

    蜂蜜柠檬姜茶，程云深轻声说，你不能再摄入咖啡因了。

    蓝晴抬头，程云深站在桌边，暖黄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他轮廓周围镀上一层柔和的边。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子依旧随意地卷着，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我卡住了，蓝晴接过茶杯，温热立刻传递到指尖，苏陌想要云和音乐的交汇感，但每次我提交设计，他们都说不够冲击力。

    程云深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给我看看

    蓝晴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过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张抽象化的云朵图案，融入了一些音符元素，整体色调是蓝白渐变。

    技术很完美，程云深认真端详后说，但确实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

    灵魂。程云深指了指屏幕，这像是对云与音乐概念的理性解读，而不是情感表达。苏陌的音乐是什么感觉的

    蓝晴思考了一会儿：像...深夜独自走在空旷街道上，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钢琴声。

    那就对了。程云深站起身，等一下。

    他走向咖啡馆角落的唱片架，翻找片刻后抽出一张黑胶唱片放在唱机上。轻柔的钢琴前奏流淌而出，是蓝晴没听过的曲子，旋律空旷而忧伤，像雨滴落在无人的广场。

    这是什么

    《街灯下的即兴曲》，程云深回到座位，小众作曲家，很适合现在的氛围。

    蓝晴闭上眼睛，让音乐流过全身。不知是姜茶的作用还是音乐的效果，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当她再次看向设计稿时，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也许...我该放弃这种完美的几何构图，她喃喃自语，迅速新建一个文件，尝试更流动、更即兴的表现形式...

    程云深微笑起身：你需要空间创作，我不打扰了。

    蓝晴已经沉浸在工作中，手指在绘图板上快速移动。程云深轻轻走开，去收拾其他桌子。偶尔，他会听到蓝晴无意识地哼唱一小段旋律，有时欢快，有时忧郁，像随性的即兴练习。

    他悄悄拿出手机，录下这些零散的音乐片段。过去两周，他已经收集了七段这样的旋律，存在一个名为晴的文件夹里。他不知道这些片段有什么用，只是觉得应该保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