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陌生城市的气味。我放松了一点,但仍然警惕。
我是他儿子,陈明。他说,声音沙哑,爸爸让我来接你...他需要再做一次手术,可能要住院很久...
他打开门,我跟着进去,但拒绝了他给的食物。我趴在陈爷爷的床边,把鼻子埋在前爪里。年轻人——陈明——坐在客厅打电话,我听到糖尿病并发症肾衰竭这样的词。
第二天早上,陈明试图给我套上牵引绳。我带你去见爸爸,他说,但你要乖,医院不让宠物进去。
医院的气味让我紧张。消毒水、药物和疾病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刺鼻而不自然。陈明把我藏在背包里,只露出头。我们偷偷溜进电梯,来到五楼。
只能看一会儿,他小声说,被发现的话我们都会被赶出去。
陈爷爷躺在白色的床上,比三天前更瘦了,手臂上插着各种管子。我忍不住呜咽出声,挣扎着要跳出背包。
阳光陈爷爷睁开眼睛,声音虚弱但充满惊喜,你怎么来了...
陈明把我放出来,我轻轻跳到床上,小心避开那些管子,把头靠在陈爷爷的肩膀上。他抬起颤抖的手抚摸我的头,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微弱但坚定。
老陈!你怎么把狗带进来了一个护士发现了我们,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请等一下,陈爷爷用我从未听过的坚定语气说,这是我的治疗犬。没有它,我活不下去。
护士愣住了,看了看监测仪上突然变得平稳的心率,又看了看我紧贴着陈爷爷的样子。就...就十分钟,她最后说,然后必须带走。
那十分钟里,陈爷爷一直摸着我的头,低声说着什么。我听不懂所有词,但明白他在告诉我不要担心,他会好起来。陈明站在一旁,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爸,我不知道你和阳光这么...他哽咽着说。
它救了我两次,陈爷爷说,第一次是身体,第二次是灵魂。
我被带走了,但这一次,我没有绝食。我知道陈爷爷需要我强壮健康地等他回来。陈明每天去医院,回来就会告诉我陈爷爷的情况。今天指标好一点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
两周后,陈爷爷回来了。他瘦了一圈,走路需要拐杖,但眼睛里仍有光。陈明扶他坐下,我立刻跳到他膝盖上,小心避开他的腹部伤口。
轻点,阳光,他笑着说,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
陈明留下来照顾了半个月。我注意到他和陈爷爷之间的生疏渐渐融化,他们开始一起看相册,聊过去的事。有时候陈明会带我们开车去郊外,让陈爷爷坐在树荫下看我在草地上奔跑。
爸,我考虑搬回来,一天晚饭后,陈明突然说,或者至少调回国内分公司。
陈爷爷的手停在半空,茶杯里的水面微微晃动。你不用这样...
不是因为你,陈明看着我,是因为我意识到我错过了什么。阳光让我明白,有些东西比事业更重要。
陈爷爷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儿子的手。那天晚上,我听到他在卧室里小声哭泣,但这次不是悲伤的泪水。
秋天来临时,陈爷爷已经完全康复了。我们又恢复了公园长椅上的时光,只是现在多了一个人——陈明周末会加入我们。他比陈爷爷更爱扔飞盘,而我总是乐此不疲地追着那个彩色圆盘跑。
十月底的一个傍晚,我们三人一狗坐在阳台上看日落。陈爷爷摸着我的头,突然说:阳光,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吗
我抬头看他,尾巴轻轻摇晃。
因为那天在公园长椅,你走向我的时候,阳光正好穿过云层照在你身上,他笑着说,那一刻,我感觉是命运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陈明递给他一杯温水和小药盒——陈爷爷现在必须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