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修长的手将挡风板下调,吹出的热气尽数打在我的腿上。
“谢谢。”
我习惯性地对别人的好意道谢。
这一声却让蒋南译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看了我好久。
直到绿灯他才起步,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你瘦了啊。”
9
从前我以为蒋南译说带我去江南菜馆是哄我玩的,看着满桌子的江南菜,我忽然慌了神。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迁就一个女人的口味呢。
但是看他的表情好像对这种甜腻的食物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悦。
“不好好吃饭看我干什么?”
“你面前那碟排骨,吃干净。”
蒋南译捏着一副长辈的口吻,抽着饭后烟教训我。
我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他那双疏离又冷漠的眼里罕见几分怜悯。
吃完饭,蒋南译在车上问我住哪儿。
我报了地址,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
“你就不怕何欣怡再打你?”
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我都未发觉自己及时对他放松了警惕。
“你再乱说话,我先打你。”
说完我就意识到了自己这话里的亲昵,沉默了下来。
车里的气氛彻底沉默了下来,我闷着不说话,怕说什么错什么。
蒋南译看着前方的路,一副疏离的模样。
下车前,他喊住我,用长辈的语气安抚我:“欢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以后少去那些场合,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给我打电话。”
回屋我抱着何欣怡狠狠哭了一场。
何欣怡像抱小猫一样将我搂在怀里,轻轻地帮我拍背。
她问我为什么哭,我说不知道,就是难过。
难过的东西太多了,破碎的家庭,离去的弟弟,悔恨的自责,因为不想把弟弟离去的责任怪在自己身上,所以我把责任怪在蒋南译身上。
最难过的,是我和蒋南译再无可能了。
那一点点被我隐藏起来的真心,他也再无可能知道了。
没人知道我在十八岁时一眼就喜欢上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
就连蒋南译好像都觉得我去他身边是有目的。
为了名,为了利,为了真相。
唯独不为真心。
10
一大早我就接到了经济人的电话,说拿下了女三号的角色。
我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敷衍。
这是托了蒋南译的福,否则我不知得下多大的功夫。
本想跟蒋南译说一声谢谢,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何必纠缠。
收拾行李我一头扎进了剧组。
这部戏是个仙侠剧,导演找了个小地方的山上取景。
那地方日常没什么信号,拍戏那半个月里除了背台词就是镜头前演戏,忙得要命。
时不时地还要吊威亚,女一号有个御用武替,我没有,能上的威亚都自己上。
结果那天我吊在房梁上太久了,众人忘记了我。
梁上爬过一只暴躁的野猫,吓得我从房梁上摔下去。
没真摔着,但滚下去时勒伤了腰。
我从没想过会在医院看见蒋南译,一身西装风尘仆仆地赶来,眼角还挂着疲惫。
一瞬间我就红了眼眶,客气又震惊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说完又发现自己这会儿没力气,语气软得像是在撒娇。
“伤得重吗?”
蒋南译眼尾的倦意近看越发明显,说话的语气却难得温柔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