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台上蘸了朱砂,在茶盏盖上踩出个歪歪扭扭的梅花印——那是只有玄鳞司蛇妖才能看懂的灭顶纹。
我望着它气鼓鼓的模样,忽然轻笑出声:看来,咱们的早朝炸毛戏,才刚刚开始呢。
雪球甩了甩沾着朱砂的爪子,跳上我的膝头:记住了,下次早朝让谢砚冰站近些,他身上的玉佩光泽不对——怕是长公主已经盯上他了。
我摸着它被朱砂染红的爪尖,忽然明白,这只橘猫早已不是冷宫雪地里的流浪猫,而是千年前便与龙御使共生的瑞兽,是这万里江山上,最锋利的爪牙,最温暖的依靠。
雪越下越大,御书房的烛火却越燃越亮。
一人一喵,在这金銮殿的深处,用朱砂与爪印,在青史上写下属于她们的篇章——以猫爪为笔,以热血为墨,让那些质疑女子为帝的老臣们明白,这天下,从来不是靠龙袍上的金线来掌控,而是靠掌心那团暖烘烘的毛球,与心中永不熄灭的灼灼心火。
3
卯时初刻的御膳房飘着新麦的香气,我捏着雪球的前爪替它擦去爪心的朱砂——昨夜它在长公主的参茶盏上踩了七朵梅花印,每朵花蕊都暗含破邪咒,此刻肉垫边缘还沾着未褪的金粉。
负责看管猫食的小厨房刘嬷嬷笑着捧来青瓷碗,碗里是新制的鱼茸粥,撒着雪球最爱的桂花碎。
陛下,这是用东海银鳕鱼熬的,特意没搁盐。刘嬷嬷眼角的皱纹堆得像朵菊,可她袖口隐约露出的青色纹路让我眼皮一跳——那是玄鳞司蛇纹刺青的特征。
雪球却浑然不觉,凑过去嗅了嗅,忽然尾巴绷直如剑,琥珀色瞳孔骤缩成竖线。
喵——
尖锐的叫声里带着金属般的颤音,我尚未反应,雪球已撞翻瓷碗。
鱼茸粥泼在青砖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表面腾起的黑气凝成细小的蛇形,正是昨日在张阁老笏板上见过的妖术。
刘嬷嬷脸色剧变,转身欲逃,雪球却已扑上她后颈,利爪扯开衣领,露出大片青黑色的蛇鳞胎记。
玄鳞司的余孽。谢砚冰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他带着暗卫闯入时,腰间玉佩正泛着微光。
刘嬷嬷突然咬破舌根,黑血喷在墙上竟绘出御膳房的密道图。
我抱住浑身发抖的雪球,发现它嘴角沾着的粥汁正在腐蚀胡须,原本蓬松的橘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曲焦枯。
是化骨散,谢砚冰捡起碎碗,指尖掠过黑气时泛起白霜,用蛇妖心头血混合千年冰蚕毒熬制,专门克制瑞兽血脉。
他忽然望向我,目光落在雪球尾尖的金鳞上,那里正渗出几乎看不见的血珠,唯有龙御使的皇族血脉能解,陛下快取血!
我来不及细想,拔出鬓间金簪刺向掌心。
鲜血滴在雪球唇畔的瞬间,它原本闭合的瞳孔突然张开,琥珀色中竟流转着银河般的金芒。
剧痛中我仿佛看见千年前的冷宫,母后抱着浑身是血的白猫跪在雪地里,簪子上的血珠与今日一模一样,滴在猫额间的金鳞上,绽开永不凋零的梅花。
沉鱼……
雪球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却比平日沙哑百倍。
它滚烫的鼻尖蹭着我掌心的伤口,尾尖金鳞突然崩裂一片,化作光点融入我手腕的爪印。
剧痛中我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玄鳞司的蛇妖们在逆鳞殿中剖解白泽幼崽,母后用自己的血脉为白猫续命,还有谢砚冰的父亲在冷宫外拼死阻拦追兵……
别怕,雪球的意识如潮水般涌来,千年前你替我挡下蛇妖的毒牙,如今轮到我护着你……
它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我看见它腹中有金色的鳞片在融化,那是被化骨散侵蚀的麟趾金。
来不及思索,我将雪球紧紧抱在胸前,任由鲜血顺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