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细说道——至于《女诫》嘛……
雪球适时地喵了一声,肉垫拍在我另一只手捧着的《周礼》上。
泛黄的书页自动翻开,露出母后当年用朱砂批注的妇德不在于禁,而在于教。
谢砚冰目光一闪,忽然明白我的用意,立刻出列奏道:陛下明鉴,前朝武后设‘女官六局’,并未乱政,反助贞观之治。我朝若开女科,定能广纳贤才。
长公主终于按捺不住,上前半步道:皇太女此举虽善,却需从长计议……
话未说完,雪球突然挣脱我的怀抱,直直扑向她的鬓边。
金步摇落地的脆响里,我看见长公主耳后闪过一片细小的鳞片——与玄鳞司刺客颈间的蛇鳞纹分毫不差。
放肆!她厉声呵斥,却在看见雪球爪间缠着的银发时骤然变色,那发丝末端,竟泛着蛇信般的青黑色。
早朝在混乱中结束,张阁老被御史拖走时,雪球正惬意地趴在我的龙椅上,尾巴扫过御案上堆积的奏折。
我望着谢砚冰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想起他腰间玉佩与雪球尾尖的金片,或许,是时候与这位内阁首辅坦诚相待了。
谢爱卿留步,我示意宫娥退下,将雪球递到他面前,昨夜雪球说,你身上有它熟悉的味道。
谢砚冰瞳孔骤缩,指尖抚过雪球尾尖的红绳:家母临终前曾说,谢家世代守护龙御使与白泽的契约。二十年前,臣亲眼看见令堂抱着只额间金鳞的白猫逃出冷宫,那猫……
他望向雪球,后者正用肉垫拍他的手背,与它一模一样。
殿外忽然飘起细雪,雪球跳上窗棂,望着琉璃瓦上的瑞兽雕像发出低鸣。
我掏出母后的半块玉佩,与谢砚冰的缺角拼合,刹那间,金鳞光芒大作,在殿中映出千年前龙御使与白泽并肩的虚影。
原来如此,我望着雪球额间渐渐明亮的金鳞,玄鳞司盯上的,不只是我这个女帝,还有重启天地契约的白泽幼崽。
谢砚冰忽然跪下,玉佩在他掌心发烫:臣愿以谢家百年清誉起誓,辅佐陛下重订龙御契约,让白泽瑞兽重现人间。
雪球却跳下来,用爪子拍他的靴底:先别忙着表忠心,你书房第三格暗格里的《玄鳞司密卷》,该拿出来了吧
我忍笑看着谢砚冰震惊的表情——看来这只橘猫,早就把这位首辅大人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
午膳时分,当我抱着雪球踏入御书房时,案头已摆好谢砚冰连夜送来的密卷,还有两碟撒着桂花碎的栗子糕。
雪球立刻跳过去,爪子按住正要偷吃的我:先批折子,吃完栗子糕要教你‘瑞兽传音术’——晚上还要去冷宫查探玄鳞司的密道。
知道了,我的小祖宗。我捏了捏它肉乎乎的爪垫,忽然看见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映出长公主宫室的景象:她正对着铜镜,用蛇形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黑血滴在玉瓶里,正是昨夜张阁老用来毒杀雪球的化骨散。
雪球忽然抬头,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我冷凝的脸色:怕什么明日她若敢送参茶来,我便用爪子给她‘回礼’——在蛇妖的茶盏里,可容不得半点瑞兽的毛。
说着,它故意甩了甩尾巴,几簇橘毛飘落在密卷上,倒像是给玄鳞司的死亡通知书盖了印。
窗外的细雪渐渐转成鹅毛大雪,我望着殿内暖炉中跳动的火焰,忽然觉得这紫禁城的冬天,竟比往年温暖许多。
有雪球在侧,那些藏在暗处的蛇妖,那些朝堂上的明枪暗箭,似乎都变得不足为惧。
毕竟,还有什么比怀里揣着只既能炸毛挠贼,又能趴在御案上替你批折子的白泽幼崽,更让人安心的呢
陛下,长公主送来了参茶。宫娥的通报声打断思绪。
雪球立刻炸毛起身,爪子按在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