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幅被揉皱的旧画。曾经并肩作战的誓言，在现实的重压下，正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

    良久，武翰岚最终放下凉透的咖啡，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栏杆，惊飞了停驻的麻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幅被揉皱的旧报纸。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有些落寞，脚步却依然坚定，仿佛在逃离什么。金属门关闭时发出的哐当声，惊得苗舜航手中的咖啡杯微微一颤。他捡起那杯几乎没动过的拿铁，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尝不出半点咖啡的醇香，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记忆突然闪回创业初期，他们挤在地下室分喝速溶咖啡，那时的苦涩里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而此刻只剩下现实的酸涩。

    接下来的一周，公司像被按下了静音键。苗舜航整日把自己关在技术部，键盘敲击声成了办公室里唯一的声响。他敲代码的力度比往常更重，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显示器蓝光下，他眼下的乌青愈发浓重。桌上堆满了没吃完的泡面盒，最上面那个还沾着凝固的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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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连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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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的见证。他想起创业时，武翰岚总会在这时默默递来一杯热茶，而现在，只有冰冷的键盘回应着他的愤怒。

    武翰岚则像个旋转的陀螺，频繁穿梭于各个酒局之间。深夜回到公司时，电梯里都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廉价香水味。有次凌晨三点，值班的实习生看见他扶着墙，在走廊里呕吐，吐完后又强撑着整理领带，继续在手机上给客户发消息。第二天早上，员工们发现他蜷缩在会议室的沙发上，西装裤膝盖处沾着泥渍，皮鞋也磨破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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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在陪客户应酬时，为了追赶临时改变行程的客户，在雨中狂奔留下的印记。

    两人在公司里碰面时，也只是互相投去冷漠的眼神。曾经，他们会在走廊里默契地相视一笑，分享新的创意；现在，擦肩而过时连呼吸都刻意避开对方。有次在茶水间，苗舜航伸手去拿咖啡罐，与此同时武翰岚也伸出了手，指尖几乎碰到一起。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手，空气瞬间凝固，最后苗舜航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只留下武翰岚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久久没有放下。

    直到一天深夜，整栋写字楼只剩下零星的灯光。苗舜航在办公室加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争执声。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看到武翰岚正和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拉扯。那男人是公司的一个重要客户，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此刻正挥舞着手臂，红酒顺着他的袖口滴落，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武总，你今天不把这瓶酒喝完，咱们的合作就别谈了！我可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才跟你聊！

    武翰岚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汗珠，西装领口的纽扣崩开了两颗，露出里面沾着酒渍的衬衫。他强撑着说：张总，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我的胃......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把推开，踉跄着差点摔倒，后腰重重撞在文件柜上，发出闷响。

    苗舜航见状，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扶住武翰岚。触到对方手臂的瞬间，他才惊觉武翰岚瘦得可怕，骨骼硌得手掌生疼。看着武翰岚通红的双眼和颤抖的嘴唇，那些被愤怒掩盖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地下室里，武翰岚为了省下钱买服务器，连续一个月只吃馒头就咸菜；为了参加行业展会，他穿着不合脚的皮鞋走了一整天，脚底磨出的血泡把袜子都染红了。原来这个在商场上看似风光的男人，在现实的压力下，也不过是个苦苦挣扎的普通人。

    张总，

    苗舜航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手臂稳稳地撑住武翰岚颤抖的身体，我们公司是靠技术实力说话，不是靠喝酒来谈合作。如果您觉得我们的产品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