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隐秘的渴望——那些被撕碎的自我,或许能以另一种形式重生。
两周后的画廊开幕式,水晶吊灯将林栖的《黑天鹅》系列镀上冷冽的光。沈砚站在人群外围,看着穿墨色长裙的她在画前驻足,脖颈处的珍珠项链随着呼吸起伏。沈先生果然好手段。带着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折射出幽光,把伤痕包装成商品,这创意我喜欢。
沈砚转身时,正对上林栖骤然苍白的脸。她死死盯着男人胸前的名牌——周氏集团艺术总监周明远,那个在她十五岁时,以单独辅导为名进行猥亵的家教老师。记忆如潮水翻涌:密闭的琴房、潮湿的掌心、被撕碎的连衣裙...她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耳鸣声中传来沈砚冷静的询问:周总监认识林小姐
多年不见,小林出落得更漂亮了。周明远举杯靠近,香水混着烟味扑面而来,当年教你弹《月光奏鸣曲》的情景,我还记得很清楚。他故意将教字咬得很重,眼底闪过恶意的光芒。
林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砚突然揽住她的腰,温热的体温透过丝绸传递过来。周总监记性真好。他的语气带着笑意,却让空气瞬间凝固,不过听说贵公司最近在城西地块竞标上遇到点麻烦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需要我把某些往事分享给周氏集团董事会吗
周明远的脸色瞬间铁青。林栖望着沈砚侧脸的轮廓,突然想起地下室里他握住自己的手,说伤口会痛,正说明你还活着。此刻,这个男人正用最温柔的姿态,为她筑起抵御伤害的高墙。
第八章焚翼
聚光灯在画廊穹顶交织成网,香槟杯碰撞的脆响里,林栖的指尖抚过《黑天鹅》画作边缘。画布上荆棘缠绕的羽翼仿佛在震颤,她忽然听见周明远的笑声穿透嘈杂,混着十五年前琴房里令人作呕的呼吸声。喉间泛起铁锈味,记忆如潮水漫过理智,她踉跄着撞开人群,朝展厅角落的火漆印台冲去。
林小姐!服务生的惊呼被淹没在骚动中。沈砚转身时,正看见林栖抓起烧得通红的铜印,火苗舔舐着她苍白的手腕。时间仿佛被拉长,他冲过去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黏稠的树脂里,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
放开!林栖的尖叫刺破空气,铜印在她皮肤上烙下焦痕,皮肉灼烧的焦糊味瞬间弥漫。沈砚不假思索地握住她握印的手,滚烫的金属烫穿掌心,剧痛从神经末梢炸开,他却死死不松手,另一只手将她颤抖的身体紧紧箍在怀里:别怕,我在。
人群陷入混乱,闪光灯此起彼伏。林栖在他怀里剧烈挣扎,指甲在他颈侧抓出带血的痕迹,嘴里喃喃着脏了...全脏了。沈砚将脸埋进她发间,闻到松节油混着血腥的气息,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在画室自残的模样——原来这么久过去,那些伤口从未结痂。
急诊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沈砚坐在走廊长椅上,看着护士为他处理掌心的烫伤。焦黑的皮肉翻卷,疼痛已经麻木,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紧闭的诊疗室门上。消毒水的气味里,他想起地下室那些画作,想起她颤抖着说母亲把我当标本时的眼神,突然明白那些完美表象下,藏着怎样千疮百孔的灵魂。
门开的瞬间,林栖裹着宽大的病号服走出来,手腕缠着雪白的绷带。她的目光落在他掌心的纱布上,睫毛剧烈颤动:为什么...要这么做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沈砚起身时牵动伤口,却笑了笑:因为你还没学会,怎么好好爱自己。他伸出未受伤的手,回家吧。
走廊的地砖冰凉刺骨,林栖的脚步声轻得像幽灵。快到电梯口时,她突然停住,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沈砚正要开口,却感觉指尖被轻轻触碰——她的小指勾住他的,像只小心翼翼试探温度的蝴蝶。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声,出租车尾灯在雨幕中拉出红色光带。林栖靠在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