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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轻笑一声,声音却抖得厉害,要我站在派出所里说:我爹把我卖了,我被老男人睡了

    年轻警官张了张嘴,我抬手截住他的话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错的是他们。我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但十年前的山村里,唾沫星子比农药更毒。他们会说——我突然模仿起村里长舌妇尖细的腔调:破鞋还读什么书

    年轻警官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颓然坐回椅子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对不起。

    我重新点燃一支烟。

    报应来得比想象中还快。烟雾中,我仿佛又看见那个风雨飘摇的夏天。文父的工厂接连爆出重大安全事故,调查组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蜂拥而至。偷税漏税的账本、劣质的安全设备、拖欠的工人工资...这些肮脏的秘密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更讽刺的是,就在文父焦头烂额应付调查时,文征斗殴,将人打成重。警方的通缉令和受害者家属的悬赏告示,一夜之间贴满了大街小巷。

    记忆中的雷声突然在屋里炸响。我夹着烟的手指微微发抖,仿佛又感受到那晚潮湿的雨水气息。

    他提着刀闯进来的时候,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雨水正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

    烟灰缸里堆积的烟蒂像一个个小小的墓碑,那把刀很凉,贴在脖子上像块冰。

    孙警官的钢笔突然停在笔录本上,墨水晕开一个小圆点。

    年轻的警官问道:那你把钱给他了吗

    钱我突然笑出声,笑声却比哭还难听,早被我爸输在赌桌上了!

    压抑多年的委屈突然决堤,我抓起纸巾盒狠狠砸向墙壁,凭什么!我爸卖女求荣,文征要杀我偿债!我们十八年的感情——

    纸巾盒撞在墙上,散落的白纸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雪。我颓然靠回椅背,闭上眼睛:当时我对他说,干脆杀了我吧。

    屋的白炽灯在眼皮上投下血红的光影。恍惚间,我又看见那晚的文征——他扔下刀的样子像个突然清醒的梦游者。我们并排坐在门槛上,看着暴雨在地上砸出无数水坑。

    我要走了。他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到头来,只有我爸...这句话没说完,但他转头看我的那一眼,比脖子上的刀痕更让我疼。屋檐滴水在我们之间织成一道水帘,就像再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文征的身影刚消失在雨幕中,肆虐整晚的暴雨竟戛然而止。屋檐滴水声清脆得刺耳,满地残红碎绿在月光下像打翻的调色盘,无声地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之后的日子诡异地平静。父亲再次失踪,这次连灶台上的盐罐都没放过。说到这儿,我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劈进脑海。

    文征还说过什么孙警官敏锐地前倾身体。

    泪水突然夺眶而出,砸在残缺的木桌上。他...回来过。我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临走前抱了我一下,说...

    记忆中的怀抱带着雨水和铁锈的味道,他的嘴唇擦过我耳畔说以后没人会打扰我了。顿了顿,又轻声道,包括我爸。

    这句话像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尘封十年的谜团。当年我只当是临别赠言,如今回想,每个字都浸着血腥味。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沿。等等——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你说尸体骨龄五十岁以上...左腿胫骨是不是有陈旧性骨折左边第一磨牙是不是缺失

    孙警官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他缓慢抬起头的动作,像极了老式放映机的定格画面。

    你父亲苏大志。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钉子敲进棺材,1972年煤矿事故留下的腿伤,98年喝酒磕掉的牙。

    灯光突然惨白得刺眼。我望着自己映在镜子上的扭曲倒影,无数疑问在脑中炸开:为什么是文征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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