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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么是我爸为什么偏偏要埋在我家桃树下

    需要你的DNA样本。孙警官推来鉴定同意书时,我注意到他手套上沾着一点暗红碎屑,另外...他翻开现场照片,尸体附着两种不同土质。

    照片上,父亲腐烂的裤管沾着某种灰白色黏土——我们村后山特有的陶土。而桃树下的黑土,不过是事后掩埋的伪装。

    真相如同一记重锤,将我的心脏砸得粉碎。泪水决堤般涌出,在桌面上汇成一片咸涩的湖泊。我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上一次这样痛哭,还是十八岁那个雨夜。

    我以为世间多不公,没人真的爱我,却没想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人用自己的方式在全力保护我。

    孙警官离开时,恰好在院门口遇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奶奶。

    老人灰白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依旧透着惯常的疏离与冷漠。孙警官找过她几次了,前几次都被她以身子骨不适为由婉拒。

    奶奶的目光扫过瘫坐在台阶上、哭得不能自已的我,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枯瘦的手指攥紧了拐杖,她突然开口道:孙警官,有什么要问的,就在这儿说吧。

    或许是法医那边已经基本确认了死者就是父亲,孙警官的语气比先前柔和了许多。她微微躬身,声音放得很轻,还是之前那些问题。

    奶奶用枯瘦的手抹了抹眼角,声音沙哑而缓慢:

    十年前我儿子离家那晚,我这双眼睛都快哭瞎了。自打那以后,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别说桃树底下有什么动静,就是家里进了贼,我这老眼昏花的也瞧不见啊。

    她颤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继续说道:最后一次见大志,就是十年前那个下雨天。小征他爹送来一袋钱...我那没出息的儿子,见了钱比见亲娘还亲。都怪我这个当娘的没本事,给不了他好日子...

    老人家的声音越来越低,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滑落。我这耳朵早就不中用了。那晚雨下得那么大,我什么都没听见。

    说到这里,她突然激动起来,枯枝般的手重重拍在膝盖上:早知道那晚他带着刀来,我非狠狠扇他几个耳刮子不可!问问他,我教他的那些做人的道理,都让狗吃了吗!

    奶奶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她用袖子胡乱擦着眼泪。沉默许久,她突然抬头直视着孙警官,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

    孙警官,你跟老婆子说实话...我家桃树底下埋的,到底是谁啊

    两位警官闻言一怔,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半晌,孙警官才哑着嗓子回答:老人家...鉴定结果还没出来。等有了确切消息,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奶奶缓缓点头,浑浊的目光望向院中那棵老桃树,久久没有移开。秋风卷着落叶在她脚边打转,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要是问完了,就让这赔钱货赶紧滚回去。当年她娘要是争气生个带把的,我也不至于落得个老无所依的下场。

    赔钱货说的是我。

    孙警官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在这偏远山村,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不是几句劝解就能改变的。

    奶奶送走孙警官后,头也不回地进了里屋。约莫半个时辰后,她挎着个褪了色的竹篮出来,篮子里装着香烛纸钱。

    既然回来了,去给你爷爷上个坟吧。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生生剜开了我心上结痂的伤口。我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死死抱住奶奶枯瘦如柴的小腿,哭得撕心裂肺: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老太太比我坚强得多。我仰头望去,只见她眼里噙着泪花,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轻轻挣开我的手,声音沙哑却坚定:这些话别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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