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具我抽出佩剑,剑尖挑起他的面具,眼尾刺青与锁骨图腾组成完整狼首,与我发间金镖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沈玉衡太过自负,叛军还没攻进来就急不可耐,带着一小队暗卫先行。
他的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手中长剑划出半弧,剑锋带起的风割得我面颊生疼。
你竟能识破我的调虎离山计。他眼尾朱砂在火光中狰狞如活物,可惜,沈家军主力已被诱至祁连山,此刻皇宫不过是座空城。
我侧身避开刺向咽喉的剑,袖中弩箭破空而出,钉入他肩甲缝隙。
是吗看着他踉跄半步,我头上束发玉冠歪斜,露出栗色发丝,那你可知,祁连山的沈家军粮仓,埋的全是狼族的尸体
他瞳孔骤缩,显然想起三日前那封密报——我命小禄子传递的假情报,用狼族左贤王部的密语将空营写成粮仓。
沈玉衡挥剑劈来,我抽出藏在靴底的狼首短刀相迎。
刀身与他的剑碰撞时,发出清越鸣响——这把刀用他赠我的玉佩熔铸,内藏沈家军特有的响铜,鸣声可传递信号。
你以为用迷魂散控制小禄子,就能掌控东宫我踢开脚边火把,火油在青砖上蜿蜒如狰狞的火蛇,可曾想过,他每月送的密报里,我早替你加了三倍剂量
他握剑的手突然颤抖,显然感受到了掌心的灼痛——那是长期接触迷魂散导致的中毒反应。
他身边的暗卫早就被我藏在暗处的人制伏。
沈玉衡退至玄武门门槛,靴底碾到凸起的地砖——那是我用沈家军密道机关改造的断龙石触发器。
地砖下陷的瞬间,墙缝里的弩箭呈扇形射出,他挥剑格挡时,我借着箭雨掩护欺身近前,短刀寒光一闪,已挑开他左腕筋脉。
血珠飞溅间,他握剑的手无力下垂。
你!你以为你真的能活么他用右手托住左手,如玉一般的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
哈哈哈,萧……清隐……他踉跄半步,右靴又踩中第二处机关,头顶横梁轰然落下,我趁机用刀柄重击他膝弯,迫使他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好不可怜。
更鼓声再次响起时,我眼神冰冷,束发玉冠下隐约可见的栗色发尾,就像藏在暗处的利刃,随时准备出鞘。
窗外传来乌鸦的啼叫,我知道,新的棋局即将开始。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却不知从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将他们都变成了我的棋子。
三日前,我便收到外祖父密信,沈家军已在玄门关设下天罗地网。
而此刻这份急报,不过是我命人伪造的时间差——要让叛军以为有机可乘,提前发动叛乱。
当朱漆大门被叛军撞开时,就是我瓮中捉鳖之际。
叛军被包围时脸上满是惊愕,恐慌。
我忽然扯下束发玉冠,如瀑青丝倾泻而下,剑锋精准挑开他腰间玉佩。
玉碎声清脆,青砖之上形式两立:沈玉衡,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欺瞒的傻子
记忆里他将鸩酒递到我唇边的模样与眼前人重叠,我反手扣住他手腕,从你用玉佩给我下毒那刻起,就该想到今日。
你……沈玉衡看着我栗色的头发,才发现火光之下,竟然是黑色的。
栗色用西域植物染制的保护色,在火光中会显形为黑色。
沈玉衡瘫倒在玄武门下的血泊中,破碎的狼首面具嵌进颧骨,眼尾刺青在血污中扭曲成诡异的图腾。
他颤抖着想要抓向腰间短刃,却只摸到空荡荡的剑鞘——早在机关启动时,我便用响铜短刀震落了他的武器。
当沈家军的玄甲踏碎最后一声更鼓,这个曾让我饮下毒酒的男人,终于尝到了被自己迷魂散反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