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屑飞溅如血,从今日起,尔等见我,当呼——
陛下!三舅率领沈家旧部率先跪地,玄色甲胄在晨光中泛起冷芒。
暮色漫过宫墙时,我站在冷宫门前。透过锈蚀的铁锁,看见先帝蜷缩在草席上喃喃自语。
为什么......他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
我摘下龙冠,任由长发垂落肩头:因为您当年默许悦妃毒害我母妃,纵容皇弟欺我辱我,更因为......
指尖抚过冰凉的锁扣,我俯身轻声道,您从来都知道,我是女儿身,却仍将我推上太子之位。
我俯身拾起他掉落的玉扳指,冰凉的羊脂玉硌着掌心:您早知我的身世,所以任由皇弟在我十岁生辰宴上,当众推我下水。
所以默许皇弟的暗卫一次次在狩猎时‘失手’。
所以看着沈玉衡用掺毒的玉佩,换我一句‘此生不负’。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我将扳指狠狠砸在青砖上,玉碎声惊得众人一颤:您把我推上太子之位,不过是想让沈家军为您卖命,想让我这个‘废物太子’,永远做您心爱幼子登基路上的踏脚石!
记忆如潮水翻涌,前世叛军破城那日,先帝抱着皇弟坐上马车仓皇出逃,却独独将我留在宫中承受鸩酒之痛。
我看见先帝浑浊的眼底滚出两行老泪。
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我束胸的布条下藏着怎样的伤口,知道我深夜苦读兵法时咬破的指尖,知道每一碗安神汤里藏着的杀机。
但是他不会让沈家独大,所以我的母妃血崩而死,我女儿身却为男儿名,甚至……
妖妃被侍卫按在阶下,此刻突然狂笑起来:难怪太子殿下如此决绝,原来连陛下都...
话音未落,我反手将染血的长剑掷出,剑锋擦着她耳畔钉入蟠龙柱:住口!
雨幕中,我望着先帝佝偻的脊背,忽然想起儿时他抱我坐在龙椅上,轻声说清儿日后必成大器的模样。
传旨。我转身时,凤袍上的金线凤凰在雨光中展翅欲飞,先帝操劳国事,自今日起于冷宫颐养天年。
至于谋逆余党...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妖妃,我勾起嘴角,刑部大牢的虿盆,该清一清了。
暮色漫过宫墙时,我独自站在冷宫门前。透过锈蚀的铁锁,看见先帝蜷缩在草席上,手中还攥着半块破碎的扳指。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如破风箱,当年你母亲临终求我...保住沈家血脉...
所以您就用我的一生做赌注我摘下腰间用沈家军缴获的敌国虎符熔铸的铜牌山河为证四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雨丝打湿长发,我忽然笑了,看着他:放心,这万里江山,我会替沈家,也替母后,守得固若金汤。
冷宫深处传来压抑的呜咽,我转身踏入雨幕。远处未央宫的灯火渐次亮起,照亮龙袍上金线绣就的凤凰。
半月后,城中大雾弥漫。
五更天,玄武门城楼,晨光刺破寒雾如利剑出鞘。
当侍女替我卸下束发玉冠时,少女的青丝如瀑倾泻,手间狼首金镖折射出冷光,与案头《晟睿兵法》扉页的狼首图腾遥相呼应。
去取朕的凤纹软甲。我望着铜镜里逐渐清晰的女子面容,指尖抚过锁骨处的疤痕——那是十岁时自伤的印记,今后可就成了女王陛下遇刺不死的传奇象征。
沈玉衡率领的勤王军踏入护城河时,我抬手示意,所有暗卫全部隐蔽,只留下半数人留守。
毕竟当今陛下手段凶残,民间朝廷苦之以久,得民心才能得天下啊。
外面的场景大有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景象,氛围很是紧张。
沈公子何苦带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