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瞳孔涣散的刹那,我俯身扯下他腕间红绳,那曾作为匈奴细作标记的信物,此刻被我缠在狼首金簪上,权当这场棋局的战利品。
登上皇位后,我命人将刑部大牢的虿盆熔铸成编钟,每日辰时敲响,警示群臣莫生二心。
第一道圣旨便是昭告天下我的女儿身,当凤袍金线在阳光下流转,我看着朝堂上震惊与臣服交织的目光,淡然宣布废除女子不得从官的旧律。
毕竟这天下可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呢。
边境之上,沈家军与归顺的狼族部落共筑防线,祁连山如今成了屯兵要塞,每一块砖石都浸染着沈玉衡的野心与背叛。
我推行新政,在西域商道设立驿站,用狼族擅用的星象定位法绘制全新舆图。
将先帝的密诏公之于众,以代父守江山之名重塑正统。
更刻下碑文,传颂我的丰功伟绩,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我不过顺应潮流罢了。
当沈玉衡的余党被尽数肃清那日,我站在未央宫之巅,任由青丝在风中飞扬——这万里山河,终将在我的狼眸注视下,绽放出前所未有的荣光。
这一次,再没有人能将我踩入尘埃——因为站在权力巅峰的,从来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废物太子,而是浴火重生的女帝。
这万里江山,终究是握在了我的掌心。那些欺我辱我的人,都将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而我,会以女帝之名,让这天下重归安宁。
执棋者的俯瞰与冷笑
重生第七声铜漏敲响时,喉间鸩酒的灼烧感尚未消退,我却已在齿间碾磨出前世落败的真相——天真,轻信,还有那可笑的恻隐之心。沈玉衡递来的毒酒,先帝眼底的算计,不过是我亲手递上的屠刀,竟还妄想用真心换真心,当真是蠢钝至极。
如今再看那些陷阱,倒像孩童的拙劣把戏。东宫的怯懦、断袖的流言,不过是随手抛给世人的诱饵。
当小禄子后颈的狼毒草印记、沈玉衡眼尾的刺青一一落入眼底,我甚至懒得掩饰唇角的笑意。
前世竟会被这些破绽百出的伪装蒙骗,错把豺狼当良人,将砒霜认作蜜糖,活该落得饮鸩而亡的下场。
先帝藏在龙椅后的算计,沈玉衡密道中的狼首图腾,不过是拙劣的模仿。
所有人都以为把握住我的把柄,却不知是我故意泄露,毕竟亲手交出去的尾巴,断了又如何。
我看着他们自以为掌控全局的模样,就像看幼狼模仿苍鹰捕猎。
前世的我,竟愚蠢到将沈家军的安危托付给心怀鬼胎之人,任由妖妃的毒汤日复一日蚕食心智,直到叛军破城才惊觉满盘皆输。
而今我提前半年临摹先帝笔迹,在每碗安神汤里埋下慢性毒药,不过是用他们曾施诸于我的手段,十倍奉还。
最可笑的是他们对我血脉的揣测。
狼族的野性沈家的忠勇前世的我藏起这些锋芒,换来的却是背叛与死亡。
如今我故意露出栗色发丝,看着沈玉衡瞳孔骤缩的模样,忽然觉得这场游戏愈发有趣——他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却不知那西域染料在火光中显形的黑色,才是我真正的獠牙。
前世因心软放过的暗桩,今世我亲手将他们淬成剧毒;前世轻信的诺言,今世我化作最锋利的刀。
如今站在权力巅峰俯瞰众生,倒觉得有些无趣。
其实我不知自己在求什么,为了什么,谁知道谁是谁呢
扑朔迷离的背影之下,我还是我,也不只是我,又何必看清。
那些曾让我饮下毒酒的人,那些妄图将我踩入尘埃的人,不过是我棋盘上随时可弃的棋子。
我轻抚狼首金簪,忽然期待起下一局——毕竟,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