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表面一副欣喜的模样。
书房内,我盯着新绘的并蒂莲屏风,花瓣数比上个月多了三片。
殿下请看《西域山川图》。他展开的画卷上,祁连山麓标注铁矿,但山脚阴影处的狼首暗纹,与我发间金镖图案互为镜像。
我指着墨团轻笑:这矿脉走向,倒像狼旗的獠牙。
他指尖微颤,扇骨咔嗒轻响——密道机关启动声,边走边说殿下,这种话你可与我说,与他人还是慎言为好。
我微笑着注视着他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开这种玩笑,玉衡不是他人。
最后一句话我故意放慢语调,听起来暧昧至极。
玉衡这书房,倒像个迷宫。我笑着看了看这地下的密道。
沈玉衡的目光在我发间与脸上游移,终于落在我腰间未佩玉珏的空绳上——那里本该挂着他送的玉佩,此刻却悬着枚普通青玉。
殿下换了佩饰他语气看似随意,却暗藏试探。
前日差点磕坏,让小禄子放在鎏金函套里保存起来,来日寻些材料做镶边,想来是极妙的。
我故意让他看见我耳后的青色,清哥想法甚好,是玉衡欠考量了看着他表面假装懊悔的神色,我心里不由嗤笑。
我知道他已中计——那枚玉佩里藏着能致幻的狼毒草粉,此刻正戴在我那皇弟的脖颈间。
地下密道里也就一些附属风雅的东西,投其所好罢了。
我假意欢喜,对他允诺之后与他共享江山,把狼子野心写在脸上。
殿下,有此心意就好,玉衡何德何能我看着他脸上有些许压抑不住的自得,只怕是心中已经打算收网了。
三月后
子时三刻,东宫钟鼓楼传来编钟闷响,第十二声尾音暗藏军号节奏。
我披着大氅立在廊下,玄甲内衬的铜镜碎片随呼吸轻颤,每片镜面角度都经过计算,可反射出东宫角楼所有暗哨位置。
当暗卫押来刺客时,我故意让冠带歪斜,露出束发玉冠下的栗色发尾——那是毒入骨髓的信号。
说,谁派你来的我踢翻刺客腰间荷包,半块羊脂玉滚落在地,玉面图案刻着狼首与匈奴图案完全吻合。
刺客咬碎毒牙的瞬间,我按住他后心天突穴,逼出带血密信:亥时,玄武门,见太子真容。
真容二字刺得指尖发疼。我扯下刺客面罩,露出左颊的狼首刺青——与沈玉衡眼尾朱砂痣位置相同,却在烛火下显形为立体纹路。
前世我曾在沈玉衡沐浴时见过相同刺青,当时他说是家族胎记,此刻终于真相大白。
更鼓声中,我摸向束胸下的沈家军兵符,耳边响起外祖父的遗言:女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
早在三年前重生当夜,我便通过三舅联络上镇守边疆的外祖父,将前世的排兵布阵图连夜送出宫墙
表面上,我任由众人散布太子断袖的流言,故意与沈玉衡亲近,让朝堂放松警惕。
暗地里,我在妖妃送来的每一碗安神汤里,都悄悄替换成能让人慢性中毒的药粉。她近日愈发苍白的脸色与无端的心悸,便是最好的证明。
金銮殿内,妖妃被铁链拖拽着撞在丹陛上,还在尖叫:陛下定会为我做主!我抬手示意侍卫退下,从袖中取出先帝的密诏。
泛黄的宣纸上,传位于太子的字迹墨迹未干——这是我提前半年,模仿先帝笔迹准备的后手。
父皇早有密诏。我展开诏书时,瞥见龙椅后阴影里颤抖的身影。
被挟持的先帝此刻眼神浑浊,他看着我手中的密诏,喉间发出含糊的呜咽——半月前我便命人在他饮食里掺了失魂散,如今的他,不过是具任人摆布的躯壳。
我将象征储君身份的玉印重重砸在蟠龙柱上,碎裂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