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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和喉咙,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我想后退,想逃离这片被无数纸人占据的鬼域,双脚却像被钉死在这冰冷的泥地里,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冰凉的黏腻。

    就在我魂飞魄散、几乎要瘫软在地的瞬间,那悬浮的青灯光芒又是一盛,仿佛收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光芒如探照灯般猛地投向那破败不堪的戏台!

    咿呀——!

    一声尖利、凄楚、拖得极长的唱腔,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死寂!那声音仿佛不是从喉咙里发出,而是用生锈的铁片刮过朽木,带着一种穿透耳膜的锐利和直抵灵魂的阴寒。

    戏台之上,不知何时已站满了人。

    它们穿着同样褪色腐朽、布满虫蛀痕迹的戏服,水袖拖地,头戴珠冠。脸上涂抹着厚重的油彩,颜色浓艳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和腐败的靛青,勾勒出或悲愤或狰狞的夸张脸谱。然而,在那浓墨重彩的油彩之下,依旧掩盖不住一种非人的惨白与僵硬。它们的动作起初极其缓慢,如同生锈的提线木偶,关节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咯吱声。但随着那尖利唱腔的拔高,它们的动作骤然变得迅疾而癫狂!

    水袖翻飞,如同两条惨白的毒蛇,在青灯的光影中疯狂舞动、抽打空气,发出啪啪的裂帛之声。脚步腾挪跳跃,沉重地踏在腐朽的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每一次落下,都仿佛踏在观众的心坎上,也踏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整个戏台都在这群伶人狂乱的舞动中微微震颤,朽木呻吟,灰尘簌簌落下。

    它们在唱戏。

    唱的是一出我从未听过、却字字句句都透着血腥与绝望的戏文。那尖利的唱腔,扭曲的唱词,配合着癫狂诡异的舞姿,构成一幅活生生的地狱绘卷。

    ……月黑风高夜,豺狼入戏台!刀光闪,血如海,声声惨嚎震天外!衣冠楚楚是禽兽,笑脸盈盈藏祸胎!冤魂哭,无处埋,血债累累谁来偿二十年,恨未央,青灯一盏照苍黄——!

    唱词!那尖利扭曲的唱词,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锥子,狠狠凿进我的耳膜!

    月黑风高夜……刀光闪,血如海……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这血淋淋的词句在疯狂回荡。县志残卷里模糊的记载,父亲书房樟木箱角那抹可疑的暗褐,还有……父亲失踪前夜,母亲那惊恐欲绝、语无伦次的低语片段:……血……好多血……戏台……长山他……他们疯了……这些尘封的碎片,此刻被这凄厉的唱词粗暴地唤醒、串联!

    它们唱的,难道就是二十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霓裳班消失的真相!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我死死地盯着台上那些狂舞的伶人,试图从那浓重的油彩和癫狂的舞姿中辨认出什么。就在这时,那尖锐刺耳、饱含无尽怨毒的唱腔猛地一收!

    所有狂舞的身影瞬间定格!如同被同时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荒村古台,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那盏悬浮的青灯,光芒似乎更加幽冷了几分,静静地照着台上台下这凝固的、诡异绝伦的画面。

    死寂中,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那群僵立的伶人后方踱步而出,走向台口。

    他同样穿着褪色发黑的华丽戏袍,脸上油彩却相对简单,只勾勒出几道象征威严的浓重线条,眉心点着一抹刺目的殷红。他的动作没有丝毫伶人的僵硬感,反而带着一种沉凝的、如同山岳般的压迫。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腐朽的台板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最终,他停在了戏台的最边缘,居高临下。

    那两点隐藏在浓重油彩之下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剑,穿透了青灯幽冷的光晕,精准无比地、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铁块。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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