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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笺上是林氏颤抖的字迹，末尾还沾着半片赤焰丹的碎屑。苏明鸢冷笑

    ——

    这是最后的试探。她转头对小桃道：明日去苏府时，把《商君书》里

    治世不一道

    的批注，连同房契地契一起送给母亲。

    夜风掀起帘幕，雪砚忽然跳上案头，爪子按住张宣纸。苏明鸢望着萧砚初新写的狂草，璇玑图破万重山

    七字力透纸背。她提笔补上后半句：红妆笔落惊玉栏，忽然听见外头传来更声

    ——

    子时已至，而属于她的朝堂之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五章

    科场墨香涌

    科举院的槐花香漫过青墙时，苏明鸢正对着

    女子从商

    的策论卷轻笑。三百份卷子中，竟有六十份引用了她去年在《京报》上发表的《商路策》，墨迹新鲜得像是连夜赶抄的。

    这些卷子，都是太子党的门生。

    萧砚初翻着朱砂批注，忽然停在份卷尾写着

    妇人误国

    的文章，某家记得，你曾在书院说过，

    误国者从来是谋，非性别

    。

    苏明鸢接过卷子，在

    妇人误国

    旁画了朵并蒂莲：殿下可还记得，十年前江南水灾，是哪家商户女掌柜开仓放粮

    她指腹划过卷上的错字，这篇文章，倒像是出自苏明雪的闺中密友之手。

    外头忽然传来喧哗，监考官被暗卫押着跪下时，怀中掉出的正是苏明雪的拜帖。萧砚初望着帖上的梅花印，忽然冷笑：好个

    雪落寒门

    ，竟让举子们集体抹黑女子从商。

    策论放榜那日，朱雀街的榜文前围满了人。当看到榜首文章引用

    苏明鸢《商路策》

    时，寒门学子们的欢呼盖过了官轿的铜锣声。苏明鸢隔着车窗，看见昨日还对她冷脸的翰林院编修，正赔着笑脸给新科进士们讲解她的批注。

    小姐，苏二小姐在茶楼闹事！

    小桃匆匆来报，说您抢了她的未婚夫......

    茶楼二层，苏明雪正扯着新科探花的衣袖，鬓间金钗歪得几乎掉下来：李公子，你忘了我们月下盟誓......

    月下盟誓

    苏明鸢扫过探花郎僵硬的背影，忽然取出份婚书，李公子的未婚妻，可是扬州盐商之女，婚书还是我亲自盖的宁王府印。

    她指尖划过婚书上的朱砂印，需要我派人去扬州请令堂来对质吗

    探花郎扑通跪下，苏明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苏明鸢望着她腕间新戴的翡翠镯

    ——

    正是今早她让人从苏府库房搬出来的，林氏私扣的第一任退婚聘礼。

    妹妹若是喜欢翡翠，

    她忽然轻笑，从袖中取出块通透的琉璃，明日让人送你两箱西域琉璃镯，比这老坑翡翠透亮百倍。

    离开茶楼时，萧砚初的马车停在街角。他掀开帘子，雪松气息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某家让人查了，苏明雪近日常去的

    静心庵

    ，实则是太子党传递密信的据点。

    苏明鸢摸着袖中冰凉的琉璃，忽然想起方才在科举院看见的，太子党策论卷里夹着的槐花

    ——

    那是静心庵后园特有的品种。她忽然轻笑：殿下，明日去给太后请安时，不妨带束槐花蜜，就说......

    就说静心庵的住持，最近在研究《女诫》新注

    萧砚初接过话头，眼中闪过赞许，某家听说，那新注里有

    女子不可干政

    的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