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岁时站在风铃树下,手里攥着许星遥母亲寄来的明信片——那时两家人曾是邻居,他比她大三个月,总爱把花瓣塞进她的小皮鞋。
你们小时候总在风铃树下玩,母亲轻声说,后来我离开那天,他抱着玩具熊站在门口,说要替我照顾好小棠。
林晚棠猛地抬头,撞上许星遥耳尖的红晕。记忆深处的碎片突然拼凑完整:暴雨夜,玄关处的风铃碎响中,有个穿蓝色雨靴的小男孩,将沾着雨水的小熊塞进她怀里,说:阿姨会回来的,我陪你等。
原来你早就认识我。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所以每次捡花瓣,都是……
是想把小时候没给你的勇气,慢慢还给你。许星遥走到她身边,手腕上的风铃与她的相触,奏出完整的音符,那天在图书馆捡到你的日记本,看见你写‘害怕约定’,我才知道原来你也记得。
咖啡杯里的七里香渐渐沉底,像段终于落定的往事。林晚棠拿起那封被咖啡浸润的信,看见最后一句:我的小棠,愿你的春天永远有风铃轻响。她忽然想起许星遥笔记本里的话,原来有些约定,早在时光深处埋下了种子。
我想试试。她对母亲说,将信小心折好放进钱包,但不是现在。窗外的夕阳染透七里香的花穗,她转头看向许星遥,我还有更重要的约定要赴。
许星遥笑了,从口袋里掏出枚崭新的玻璃铃铛,系在她手链缺失的位置:图书馆的管理员说,这是从旧风铃上拆下来的,刚好配你的。铃铛在暮色中折射出柔和的光,像他每次看她时眼底的星光。
离开咖啡馆时,风铃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许星遥忽然指着树冠:看,有只萤火虫。淡绿色的光点停在七里香花穗上,像颗坠落的星星。林晚棠想起他同学录里的数学情诗,忽然明白,有些心意不必说尽,就像圆周率永远算不完,就像风会永远吹过风铃。
回到教室时,暮色已漫过窗台。林晚棠的同学录摊开在课桌上,许星遥的字迹在夕阳下清晰可见:∑(117)^n
=
116,就像我对你的喜欢,永远趋近于无限大。旁边用花瓣摆成风铃草的形状,最中心是枚完整的七里香。
这是等比数列求和公式。许星遥靠在窗边,七里香的花穗拂过他肩膀,就像我们的约定,每过一天,就离无限近一点。
风穿过教室后窗,带起串风铃般的清响。林晚棠伸手握住他腕间的风铃,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在铃铛声中重合。远处传来毕业舞会的筹备声,陈小雨在走廊里喊她的名字,而她此刻只想记住这个瞬间——暮色中的七里香,少年白衬衫上的花瓣,和同学录里永远不会结束的情诗。
6
假面舞会的风铃声暗号
毕业舞会的彩灯在体育馆穹顶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晚棠攥着面具边缘的手心沁出薄汗。陈小雨替她戴上的白色风铃草面具遮住半张脸,却遮不住腕间风铃手链的清响——那串铃铛在她紧张时总会发出细碎的颤音,像极了许星遥每次看见她时,睫毛轻颤的模样。
晚棠,三班的钢琴王子在弹《卡农》!陈小雨的尖叫混着舞曲声传来,林晚棠却在人群中搜索那抹白衬衫的影子。假面舞会上的男生大多穿着西装,唯有他说不习惯领带勒脖子,坚持穿校服。她想起昨天他在教室后墙偷偷练习华尔兹的样子,皮鞋踩在她的帆布鞋上,耳尖红得比七里香还鲜艳。
钢琴声忽然转调,《雨滴》的前奏如珍珠落盘般响起。林晚棠猛地抬头,看见舞台上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衬衫,校服外套搭在琴凳上,腕间的风铃手链随着手指起伏轻晃。聚光灯在他发梢镀上金边,他忽然转头看向她的方向,嘴角扬起的弧度,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更明亮。
各位同学,接下来是自由舞时间。主持人的话音未落,人群已涌入舞池。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