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的樱花雨
浅草中学的钟声在清晨六点准时响起,悠长的余音穿过薄雾笼罩的校园。
沈停云站在音乐教室的窗前,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熨烫了三遍的毕业礼服。
"要加入我们吗?"沈停云递过一张报名表,指尖微微发抖。
表格的背面印着浅草中学的校徽,这是他自己设计的彩蛋。
鹿簌月接过表格时,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沈停云的无名指银戒碰到了她的东大学生证——证件照上的她还穿着高中制服,笑容比现在羞涩许多。
两校联合文化祭的前夜,沈停云在音乐教室排练到很晚。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钢琴漆面上,映出他专注的侧脸。
明天他将演奏《樱花纷飞时》的完整版,这是四年来。
沈停云小心地将这片花瓣夹进毕业纪念册里,与十年前收藏的那片形成完美的对称。
柏林郊区的植物园里,一株来自日本的染井吉野樱在异国的土地上倔强生长。
沈停云和鹿簌月每个周末都会乘坐u-bahn来到这里,带着野餐篮和厚厚的乐谱。
这个春天,沈停云在树下支起了画架,试图用画笔捕捉樱花飘落的轨迹。
他的素描本上已经画满了各种角度的樱花——有晨露中的,有夕阳下的,有被雨水打湿的,但最多的还是落在鹿簌月发梢的那几朵。
"你看,"鹿簌月突然指着树干上的一处痕迹,"有人刻了字。
"沈停云凑近观察,发现树皮上刻着"l+s"的字样,刻痕还很新,树脂正从伤口处渗出。
他的手指抚过那些字母,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姓氏的首字母。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刻痕下方还钉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用德文写着"这棵树献给所有跨越山海的爱"。
鹿簌月翻开随身携带的《万叶集》,从里面取出一片压干的樱花——那是四年前毕业时从浅草中学带来的。
她小心地将它贴在树干的刻痕旁,树脂很快将花瓣固定,像是自然赋予的透明相框。
沈停云突然单膝跪地,从画具箱底层取出一个小盒子。
当他打开盒子时,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把钥匙——柏林音乐学院琴房的钥匙,复制品。
"每天下午三点到六点,"他的声音有些发抖,"那台施坦威钢琴在等你。
"柏林爱乐音乐厅的金色大厅座无虚席。
这是沈停云在欧洲的首次个人作品音乐会,节目单最后一首是《樱花变奏曲》。
当聚光灯亮起时,观众们惊讶地发现钢琴前坐着两个人——沈停云身旁是一位东方女性,她面前的谱架上放着一本《万叶集》。
演出进行到高潮部分时,沈停云突然停下指挥棒,转向观众席。
"这首曲子有个未完成的部分,"他用德语说道,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音乐厅,"需要一位特别的人来完成。
"鹿簌月站起身,从和服袖中取出一支竹笛——那是她在京都古董市场找到的,与沈停云高中时用过的是同款。
当笛声加入乐团时,整个音乐厅仿佛被带回了十年前的浅草中学音乐教室。
大屏幕上突然投影出当年的画面:少年沈停云在钢琴前频频回头,少女鹿簌月在窗外驻足聆听。
演奏结束时,舞台上方飘落下真正的樱花花瓣——是沈停云托人从日本空运来的,每一片都来自他们母校的那棵樱花树。
音乐会后的庆功宴上,鹿簌月发现香槟杯底沉着一个小小的银环。
当她疑惑地看向沈停云时,他正拿着另一个杯子走过来,杯底同样有一个银环。
"这是《樱花变奏曲》的原版录音,"他轻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