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一)
不过我觉得——我是说——你似乎可以有很多的机会。”
突然我感觉到,在生活中迈出这样重大的一步,她的心情很矛盾。也许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她要去的地方是世界上少数几个对法玛公司及其产品一无所知的地方之一。
等我们在弗洛尔咖啡厅的一张桌子旁开始工作的时候,已经是回回点了。我们要了咖啡,开始看第二天要学的疾病。
弗朗索瓦总是在后面的一个小间里接待仰慕者。这时他向我们走过来,看看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他看了一眼我们的材料,然后装出蔑视的神气对我说:“你可真叫我失望,马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如果我和一个像达历山德罗女士这样漂亮的姑娘约会,我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研究流行病学上的。”
“一边去,弗朗索瓦。”西尔维亚装作生气地说。
他退了回去。
我们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第二天那些复杂的材料看完一遍,里面还包括许多数据。
西尔维亚终于宣布说我们准备好了。“咱们要不要换上一杯脱咖啡因的咖啡,然后再喝杯睡前酒?”
“当然,为什么不呢?何况这次轮到你付账了。”
这是很长的一晚,令人兴奋,可也很累。我盼望能抱着枕头睡觉了。
“我刚想起来一件事,”我们正收拾东西的时候西尔维亚说道,“公司日本部的经理刚送给我爸爸一只很小的新录音机。你可以录几盘磁带,我们好带到阿斯马拉去听。”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我回答说,“既然将来我们的钱没什么用,咱们干吗不买点真正的演奏家的磁带,比如说阿什肯纳齐①或丹尼尔·巴伦波姆的?”
①阿什肯纳齐(1937-),钢琴家,指挥,生于苏联,后来入冰岛籍。
“我喜欢你的演奏。”她坚持说。
“你还是尽量改掉这个习惯吧。”我劝她说。
我们离开了咖啡厅,开始慢慢走回旅馆。
“你最初是怎么开始的?”她问道,“我是指弹钢琴。”
“你要我长说还是短说?”
“我不急。让我带你去面包房,我们可以给自己买点早餐,怎样?”
我小的时候总是幻想爸爸会来参加一次学校的运动会,在百码短跑里胜过所有别的爸爸。不用说,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因为比赛的那天他总会“有点不舒服”。
有的时候他也会蹒跚地来到学校露个面,不过那时他就会作为个旁观者迷迷糊糊地坐在一边,不时拿出随身带的小酒瓶偷偷喝上一口。因此,直到有一天上午在学校的操场上偶然看见他在校门口时为止,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积极地使用体力。那天他好像是去找我弟弟的算术老师波特先生。
我正全神贯注在打半场篮球,突然听见汤米·斯特德曼大声喊道:“天哪,希勒,你爸真了不起。”
我突然感到一阵毫无道理的激动。我以前从没有为父亲感到骄傲过。遗憾的是,我欣喜的心清马上就化成了泡影。因为汤米如此佩服的是我爸爸给了波特先生一拳,波特先生没防备,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等我跑过去的时候,挨打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正威胁地朝我父亲晃着手指头。
“这事不算完,你这醉鬼。”他一面往教室楼里走,一面大声喊道。
父亲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注意到了我,对我喊道:“嘿,马修,你看见我把那邪恶的巨人打翻在地了吗?”
我沮丧极了。你无法相信我感到多么羞耻,只希望能化成水珠渗到地下去。
“爸,你于吗要这么做?妈求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