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活着》
87 年第3期)、《论小说语言的故事功能》(《上海文论》1988年第2期)及《论中国当代新潮小说》(《钟山》1988年第5期),吴亮发表《向先锋派致敬》(《上海文论》1988年第1期),推动这批作家向小说文体更为精致的写作方向发展来划分出一个与“八十年代文学”相对立的文学时代,将这批南方作家的创作界定追加为“先锋文学”。但在当时的评论家眼里,他们并没有强烈的“先锋文学”的意识,创作延续了新时期以来文学形式上的探索,并从新时期文学创作的成功经验中直接获得滋养。并且普遍认为先锋应该是大多数人看不懂的东西,是一般读者和观众所不能理解的。延至当下,有论者甚至提出中国本土出现的先锋,是“伪”先锋。理由是中国原本自五四以后就没有适合先锋或后现代的土壤与机制,形式上的追随本不足以构成先锋的必然条件,而许评论界对先锋派的定义有着主观美学意义甚至是社会意义上的假象与给定。
如果我们不从后现代视角严格意义上看待的话,先锋本来就是一个限定性的语词,只是针对具体的文化语境与时代所给定的命名,其内核则在于创作主体的倾向与理念。
就是余华创作的一个有效的转折,这也契合当时的文学现实与社会处境。
80年代初期开始,先锋小说面对强势的意识形态话语,以围绕人的本性在这里找到了寻找先锋意识的突破口,发出了不同的声音。当先锋小说家认为现实主义文学在80年代中后期走到末路的时候,先锋小说只能以这种艰难而又晦涩的方式展开对人、对社会的批判。90年代以来,先锋作家有着明显的转向,即不再停留在对人的社会属性和人的文化属性上做出阐释,减弱了形式和文本的游戏,开始关注人物命运,追随对人性深度的描写与挖掘。但是从学理上说,90年代初的中国处于一个深刻的转型时期,人们的生存现实被现实的功利与需要替代。由于“市场权力”的介入,“意识形态权力”很难再像在80年代初期显现其强劲势头,甚至与 “市场权力”媾和在一起,共同引领着话语秩序的构建与导向作用。而在这个过程中,先锋也未能幸免。事实上,面对市场的杠杆调整,中国的先锋小说已经开始变异。即以为代表的,从关于国家、民族记忆的“宏大叙事”转变为把民族记忆交由个人生活承载的“新历史主义叙事”,表面上看饱含了对现实的妥协与屈就,但不失为一种策略——为了生存。
余华代表了中国先锋派的两度转向:从常规中突围之后,又从“反常”中回到现实。其反抗的价值基点还是“非异化”,其实质透显出强烈的人文激情和人性深度,也充分表现出人性的提升和存在的超越意向,是在荒诞与虚无的形式下表达了对现实的批判与对理想的追寻,浮在文本表层的极端意象遮掩下的是先锋作家内心深处那纯粹的、对自我世界的守护和对理想世界的向往。觅求一种与本土现实话语接轨的新的言说方式与更深层表达形式,也在力避早期远离了中国本土文化中的发展逻辑观念,一味地挪用了西方对人微观研究的学术思想和拉美后现代小说观念,从而削弱了自己对社会批判的声音。
因此,余华叙述变化有其主、客观因素,实际上直接导源于其叙述立场从先锋向民间的转变,先锋的余华自此以一种平和简单的方式走向了大众,体现出崭新的民间性,形式上适度的“入俗”使他声名鹊起,也赢得了市场。
随之,余华的是否最能代表先锋派和余华个人文学想象的方式,也是一些论者持有怀疑态度的。因为在他们的理念里,对于先锋作家来说,重要的是能够始终保持在“另类”的体验状态中,并以文学的形式展示这种独特的经验。但事实上,余华通过对生活的整体性象征使审美走向寓言化的,而且,他选择对民间生活形态的写实和白描的传统手段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