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
一般响亮。
“她回来了?第三个晚上?”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晚上。我们干起活来配合默契,如同一个两人小组。有时候我说话,当然是用德语,但她显然没有听懂。她微笑着,但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用意大利语说过。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身体触碰。她照料着伤员们。我取来了更多的水,还换了几次药。少将军医已经给我留下了新的药品和敷料。到黎明时,这些供应品全都用完了。
“在第三个晚上我注意到了以前所没有注意到的情况。她是一位漂亮的姑娘,但在月光下我看见她的双手手背上都有一块很大的黑斑,约有1美元的硬币那么大。我没去想过这事,直至多年以后。黎明之前,我转过身来,她已经走了。”
“你再也没有见过她吗?”
“没有,再也没有。太阳刚升起来,我看见那边的所有高窗上开始飘出了旗帜,不是第三帝国的鹰旗,再也没有了。锡耶纳人缝制了盟军的国旗,尤其是法国的三色旗。它们在城内到处飘扬着。大概7点钟时,我听见巷子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害怕了。希特勒的宣传告诉我们,他们全都是杀人犯。
“几分钟之后,5名战士出现在拱门里。他们皮肤黝黑,军装上沾满了尘士和汗水,我很难判定他们是来自哪一支部队。然后我看见了洛林十字。这是法国的。只不过他们是阿尔及利亚人。
“他们对我喊了几个单词,但我听不懂。法语和阿拉伯语都不懂。我微笑着耸耸肩。我在我的德国陆军衬衣和长裤外面套着一件沾有血迹的罩衣,但他们一定是看到了我的罩衣下面的皮靴。这是非常显眼的德国陆军军靴。他们已经在锡耶纳南方遭受了重大的伤亡,而在这里的我,是他们的敌人。他们走进了院子,大声喊着,并在我的鼻子底下晃着他们的步枪。我以为他们要向我开枪了。然后其中一名阿尔及利亚伤员从那个角落里轻轻叫唤着。战士们走过去听他讲了一番话。当他们回来时,他们的语气改变了。他们取出一支味道很难闻的香烟,逼着我点上火作为友谊的一种象征。
“9点钟时,城里到处拥动着法国人,受到了狂热的意大利人的热烈欢迎,姑娘们也向他们送上了热吻,而我则留在这里,与我的友善的捕获者在一起。
“然后一名法军少校出现了。他会说一点英语,我也同样。我解释说我是德国的一名外科医生,留下来照顾伤员们,有些是法国人,大多数是盟军的。他询问躺在地上的战士们,明白有他的20名法国同胞,除了英国人和美国人,于是跑出去到巷子里大声疾呼要求支援。一个小时之内,所有伤员全被转移到了现在几乎是空荡荡的总医院里。我与他们一起过去了。
“我被羁留在护土长的办公室里,由一名持枪士兵看守着。同时,一名法国上校军医对全体伤员作了检查,一个接一个地。这一次,他们全都被安排躺在了铺有干净的白床单的病床上,由意大利护士轮班照料着,帮他们擦洗身体并喂食他们能够吃下的任何营养品。
“下午,那位上校军医来到了护士长办公室。陪同一起来的是一位法国将军,名叫迪蒙萨伯特,会说英语。‘我的同事们告诉我,这些人的一半原来是会死去的,’他说。‘你是怎样医治他们的?’我解释说,我只是用我能够得到的设备和药品对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
“他们用法语交谈着。然后将军说:‘我们必须为亲属们保留记录。那些死者,不管国籍,他们的身份识别牌在哪里?’我解释说没有身份识别牌。送进那座院子的伤员没有一个人死去。
“他们又交谈了一番,那位军医不时地耸耸肩。然后那位将军说:‘请你向我宣誓决不逃脱,并留在这里协助我的同事们工作好吗?有许多工作要做呢。’我当然服从了。我能逃到哪里去呢?我行走的速度没有我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