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从山那边来
平。
在厨房,他首先看到的东西是留言机上的灯在闪。他想到了他一直在想的那个人——菲奥娜。
来不及脱下外套他就按下了键。
“你好,格兰特。我希望我没有找错人。我刚想到一件事。星期六晚上镇上有一个单身社团的舞会,我是委员会成员,可以免费带一个客人。我不知道你是否碰巧有兴趣?有时间给我回话。”
一个女人的声音报了个本地号码。接着是嘟的一声,同一个声音又开始说话。
“我刚意识到我忘了说我是谁。你可能也听出声音来了。我是玛丽安。我对这些机器还不习惯。我想说我明白你不是单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但是偶尔出去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不管怎样我都说了。我真的希望我没有弄错人。机器上听起来是你的声音。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给我打电话,不感兴趣就算了。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想有个机会出来。我是玛丽安。我想我说完了。好吧,那么再见了。”
她在留言机上的声音和他不久前在她家里听到的不太一样。第一条讯息的声音只是稍有不同,第二条则差别较大,有一种紧张的颤抖,假装的不冷不热,急于说完,又不情愿放手。
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了她身上。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如果是他们见面后立即发生的,他和她在一起时,她可是隐藏得非常成功。更可能是逐渐发生的,也许是在他离开以后。并不一定是突然爆发了兴趣,只是意识到他是可能的考虑对象,一个形影相吊的人。差不多是一个形影相吊的人。一个她或许可以追求的人。
但是她第一次行动有些心神不安。她让自己冒险了。她在多大程度上暴露了自己,他还说不清。通常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事情的进展,女人的弱点会越来越多。一开始你所能了解的就是,如果现在露出了端倪,以后会更多。
这让他满足——为什么要否认呢?——让她表现出来。从她的人性表面搅起某种微光一般模糊的东西。从她试探性的、元音很重的口音中能听出这种模糊的祈求。
他拿出鸡蛋和蘑菇准备做煎蛋卷。接着他想也可以倒杯喝的。
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真的吗——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例如,如果他想要的话,他会制服她,让她顺服到可以听从他的程度,把奥布里带回到菲奥娜身边?不只是为了探访,而是要与之共度余生。那种风波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一种扰乱,一种自我保护的终结,还是菲奥娜的幸福?
那将是一个挑战。挑战和积德的壮举。也是一个永远不能向任何人吐露的笑话——用自己的不良行为为菲奥娜做点好事。
但是他真的无法思考这件事。如果要思考,他就必须弄清楚,把奥布里送到菲奥娜那里之后,他和玛丽安会怎样。这是行不通的——除非他能够得到比预期更多的满足,在她健硕的果肉里发现无可指摘的利己主义的果核。
你从来都无法预测这类事情结果会怎样。你几乎知道,但永远也不能确定。
她现在一定就坐在她的房子里,在等他的电话。或者可能不是坐着,在做些事情,让自己不至于闲下来。她似乎是个忙个不停的女人。她的房子显然得益于勤快的照料和收拾。还有奥布里——她对他的照顾必须一如既往地进行下去。她也许会早点给他吃晚餐——和草地湖的开饭时间一致,以便能让他早些安顿,把自己从他的日常生活中解脱出来。(她去舞会时该怎么处理他呢?把他一个人留下吗,还是会请保姆来?她会告诉他自己去哪儿吗?会向他介绍她的护花使者吗?她的护花使者会给保姆付钱吗?)
也许在格兰特买蘑菇和开车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给奥布里喂好了饭。现在可能正让他准备睡觉。但是她始终会注意听着电话,盯着沉默的电话。也许她计算好了格兰特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