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费尔德·詹克洛
那间控制室的通路。要有人的声音才会启动窃听器,所以他不会浪费任何一卷录音带。凡是录到任何可疑动静,他都会向阳光·加德纳报告。我听说过,凯西在加德纳的电话机上装了个蓝色盒子,让他可以打免费长途电话。不止这样,我他妈还知道凯西从外面的电线偷偷把有线电视接进来。你信不信伪君子牧师先生会在辛苦工作一整天,把耶稣基督推销给大众之后,回到阳光之家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享受电影频道两片联播的电影特辑?我信。这家伙就跟每天啃麦当劳汉堡的普通美国人没什么两样,可是杰克,在印第安纳州,每个人都爱戴他,就像他们爱戴高中篮球明星那样。”
费尔德将鼻涕吸回去,脸皱了一下,歪过头,将口水吐在田里。
“你开玩笑的吧?”杰克说。
“费尔德·詹克洛从来不拿阳光之家的蠢蛋事迹开玩笑。”费尔德一脸严肃,“他很有钱,可是他一毛钱税金都不用缴,简直就像恐吓过当地的教育局——我是说,他们怕他怕得要死。教育局里有个女人,每次走出阳光之家,都像脚底抹了油似的,一脸想要对他打个驱魔手印的样子——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似乎永远都知道教育局的人什么时候要来突击检查。那时候我们就得把整个阳光之家从头到尾打扫干净,杂碎巴斯特会把约束衣收进阁楼,然后禁闭箱里会塞满从谷仓搬过去的干草堆。教育局视察员来的时候,我们总是乖乖坐在教室里。打从你登上这艘印第安纳州的‘爱之船’之后,你上过几堂课呢,杰克?”
“一堂也没有。”杰克说。
“一堂也没有!”费尔德得意地附和,跟着又是一阵挖苦而受伤的笑声——那笑声仿佛在说:你猜我八岁的时候学到什么?我发现原来我的人生都被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弄烂了,而且短时间内没有改善的迹象。或许永远都不会改善。虽然说这实在把我整惨了,但不代表它没有有趣的一面。你懂我的意思吗,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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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根粗硬的手指冷不防掐进他的颈背,把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提起来时,杰克脑子里转的就是这些事。他被扳过身子,迎上一股酸腐的鼻息,用这股臭气款待——如果你要这样形容的话——杰克的,是赫克多·巴斯特坑坑疤疤、死尸般的大脸。
“我跟牧师还在曼西市的时候,你那个老爱找茬的搞怪朋友被送进医院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杰克的手箝紧,一下下掐着。痛苦难耐的杰克禁不住呻吟起来,赫克托露出得意的笑脸。他这一笑,口中吐出的臭气又更浓了。
“牧师是从传呼机上知道这个消息的。詹克洛的样子活像被丢进微波炉里煮了四十五分钟的章鱼。他要回阳光之家,可能要好一阵子以后了。”
这话不是对我说的,杰克这么想。他是对整个房间里的人说的。他要让大家以为,费尔德还活在世上。
“你这个无耻的骗子。”杰克说,“费尔德已经——”
赫克托,巴斯特揍了他。杰克四肢摊开趴倒在地,他身边的男孩们如受惊的鸟群四散而去。某处,唐纳德·奇肯发出粗鲁的笑声。
一阵怒吼响起。杰克抬起眼睛,摇摇头,想要甩干净昏花的视线。赫克托转身看见阿狼挺身上前保护杰克,他的上唇抽紧,头顶灯光照在他的圆框眼镜上,反射出诡异的橘色光束。
“这个傻大个终于肯跟我单挑了,”赫克托笑了起来,“嘿,好啊!我最喜欢单挑了。来啊,鼻涕脸。有种就放马过来!”
低沉的咆哮在阿狼的喉头滚动,流淌的唾沫沾满下唇,他开始往前移动。赫克托也向前迎战。人群急忙倒退散开,让出打架的空间,椅子被撞倒,四散在亚麻油布地毯上。
“怎么一回——”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