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道应训
的马,真是绝世超尘,奔驰如飞,不留痕迹。我的儿孙和弟子,都是下等人才,可以相一般的良好,但没有相千里马的功夫。我倒有一位在一起打过柴的朋友,叫九方堙,此人相马的本领不在我之下,让我来引见给您君王。秦穆公于是接见了九方堙,并让他外出寻找千里马去。三个月以后,九方堙回来禀报秦穆公,说:我已找到一匹千里马,在沙丘那个地方。秦穆公问:是怎么样的马?九方堙回答道:是一匹黄色的雄马。秦穆公派人去沙丘牵马,一看却是一匹黑色的雌马。秦穆公不高兴了,召来伯乐责问:败兴得很。你那个朋友相马连毛色和雌雄都分不清,又怎么能相千里马?伯乐听后叹息说:九方堙的相马术竟到了这种神妙境地?正说明他的本领要超出我不知多少倍。像九方堙这样的相马术,相的是马原本所赋有的内在灵性和实质。他正是相中了马的内在精华而忘却了马的外表粗疏,他看到的是马的素质而不强调马的外形。九方堙只注意应该注意的地方,而那些不重要的地方,他根本不去注意它;他只强调应该强调的地方,而那些不必注重的地方,他根本不去强调。像他这样的相马术,本身就比千里马珍贵。这马经过骑试,果然是千里马。所以《老子》说:最直的好像是弯曲的,最灵巧的好像是笨拙的。
吴起任楚国的令尹,一次到魏国去,对流亡魏国的屈宜咎说:君王还认为我很贤能,任用我做楚国令尹。先生试试看我吴起怎么样来做好这个令尹。屈直咎问道:你打算怎样做呢?吴起说:我打算削减楚国贵族的爵位,平抑法定的俸禄制度,损有余以补不足;精心训练军队,等待机会和各国争霸天下。屈直咎说:我屈直咎听说过,以前善于治国的人是不改变原有的制度和常规的,你吴起今天要削减楚国贵族的爵位和平抑法定的俸禄制度,损有余以补不足,这实际上是改变了原有的制度和常规。我屈宜咎又听说:激怒是违逆天德的事;兵器则是杀人的凶器;而争斗又是该抛弃的。你现在阴谋策划违逆天德的事,又好用兵器,并挑起人们之间的争斗,这就是最大的倒行逆施。再说,你先前任鲁国的将领,不应该动用鲁军打齐国,而你却以打败齐国来满足你的意愿。你又指挥过魏军,做过魏国西河郡守,本不应该动秦国的脑筋,而你却使秦国不敢东犯魏界,这样又实现了你的志愿。我听说过,不危及别人,也就不会给自己带来祸害。我现在就感到纳闷,我们的君王屡次违逆天道,背弃人理,怎么至今还没遭受灾祸。唉!这灾祸可能正等着你呢!吴起听了后惊惧地问:还可以改变吗?屈直咎说:已经形成的局势无法改变。你不如现在真心实意地做些敦厚仁慈的事,或许能有所改观。所以《老子》说:不露锋芒,超脱纠纷,敛和光耀,混同尘世。
晋国讨伐楚国,连续推进九十里地还不停止。楚国的大夫们请求楚庄王与晋国正式交战,楚庄王说:先王在世时,晋国不敢征伐楚国,现在到了我执政,晋国却不断地征伐楚国,这说明我存在着错误。怎么能让诸位大夫跟着我蒙受屈辱呢?众大夫说:前朝的大臣在世的时候,晋国不敢进犯楚国,现在轮到我们当大臣了,晋国却敢进犯我们楚国,这是我们群臣的罪过啊!请君王下令反击晋军吧!楚庄王听了难过得低头而泣,泪水都沾湿了衣襟,起身揖拜各位大夫。此事被晋国人知道后议论说:楚国的君臣争着承担过失的责任,而且楚王还很谦恭地对待大臣,这样的国家我们不可继续征伐下去了。于是晋军连夜撤兵回国。所以《老子》说:能够承担国家的屈辱,这才配称国家的君主。
宋景公的时候,荧惑星停留在心宿的位置,景公很害怕,召见太史子韦询问这件事:荧惑在心宿,这是怎么回事?子韦说:荧惑是表示上天惩罚的;心宿是宋国的分野。正因为这样,所以灾祸将要降落到君王身上。虽然如此,但可以将灾祸转嫁到宰相身上的。宋景公说:宰相是任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