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按住他:“又犯急!外边不正在解决你的住院问题嘛,你看,再有一两分钟就滴完了……”
急诊室外,李君婷将话筒递向主任,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甚至还可以说有那么点儿洋洋自得。
主任接过话筒,听着,喏喏连声:“对,是的是的,您批评得完全正确,本人虚心接受,坚决落实……”
如此峰回路转的结果,使坡底村来的人个个面有喜色。李君婷自然也将目光望向他们,当她的目光与冯晓兰的目光相对时,冯晓兰冲她感激地微微一笑。
主任放下话筒,对李君婷说:“免费!小单间病房,您满意吗?”像下级在跟上级首长说话。
武红兵这时独自离开了,他表情复杂,有放心,也有别的。比如嫉妒,那是一种不屑式的嫉妒。既是对李君婷所拥有的特权背景的嫉妒,恐怕也是对赵曙光的嫉妒。
李君婷倒显得挺懂事,对主任说:“满意不满意,您问我们支书吧。”
支书不待主任问,连说:“满意满意,太满意了,这还能不满意吗?”
急诊室的门忽然一开,赵曙光出来了。他夹着双肘,缠了药布的双手半举胸前。护士跟出,劝说:“这不问题都解决了嘛,接着你得听我的安排了呀!”
赵曙光:“对不起,我不能听您的安排!”接着又对支书说:“支书,我不住院。”
支书:“你看,你这……劳师累众地来了这么多人,你不住院……那,那大家算怎么回事?”
李君婷往赵曙光跟前一站,说:“谁的话也不听,总该听我的吧?”
赵曙光苦笑,笑中有感激的成分,也有惭愧的成分。为了表达感激,他想用手摸摸李君婷的头发,但手还没触到李君婷的头发,见自己手那样子,又将手缩回去了:“你的也不听!”
冯晓兰:“曙光,你这样多不好也不对。”
赵曙光转身望冯晓兰,欲言又止。他将目光望向了大家,坚决地:“让大家操心了,我感激。但是要让我住院,那还莫如干脆杀了我!”说罢,径自走了,留下众人望着他背影发呆。
主任:“这……这可不能怪我啊,我改正错误可是诚心诚意的!”
李君婷使劲跺一下脚,气出了泪。
疲劳和饥渴的知青们都回到了坡底村的宿舍。累的往炕上仰面一躺,饥的找到土豆、地瓜、饼子之类的东西大口大口地吃,渴的守在桶边轮流用同一个缸子喝水。
刘江自言自语道:“来回走了七十几里,部队拉练也不过如此。”
另一名知青:“支书那话倒说对了,咱们这算怎么回子事?”
刘江:“自讨没趣儿呗!”
武红兵:“赵曙光人呢?”
刘江:“我看到跟冯晓兰走了。大概到支书家去了吧。”
一个知青:“到支书家去解释,有必要让冯晓兰陪着?”
刘江:“那谁知道!也许还要向冯晓兰解释什么吧?我见支书一路上那种气哼哼的样子,心里直想笑!”
“说不定他心里还暗暗高兴呢,替村里省下了一笔钱,岂不正中他下怀?”
“你忘了,李君婷一出现,不是免费了嘛!”
“以前以为李君婷故弄玄虚,看来她在陕北用得着的叔叔大爷什么的还真不少!”
在七言八语的议论中,武红兵喝了半缸子水,坐在门槛发呆。大家接下来的议论他仍句句听得分明:
“你们没看见李君婷快气哭了?”
“不是快气哭了,是已经哭了。掉眼泪了嘛!严格地讲,落泪就算哭。”
“免费还不住院,不知曙光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都是傻瓜的想法。”
“我要是李君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