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再不开门我可踹了啊!”
翠花:“死刘江你敢!”急忙走出屋。
支书屋里,老伴也推醒支书:“好像是知青找上门来了。”
翠花开了门,半真半假地:“你个死刘江,反了你了?半夜三更搅我们的梦,还要踹我家门!我先踹你几脚……”
刘江一边躲一边说:“嫂子嫂子,没心思跟你闹,真有急事儿!”
支书已披衣出现,不失庄严地:“既是急事,快说!”
“支书,武红兵他们,背赵曙光到县城去了……得把赵曙光送到县城医院去!他什么时候回的宿舍,我也不知道。当我听到他呻吟,他已躺在被窝里了。我点亮灯,见他那双手,不对劲儿了……”
翠花焦急地问:“他手怎么了?”
刘江:“又红又肿。手背肿得老高!起先我们以为他就是手的事儿,可接着,他吐了,再接着,出冷汗,发高烧,说胡话……”
支书:“翠花,快去你王大爷家,借他家那辆带斗的独轮车!”
翠花的丈夫也出来了,说:“我去!”说完已走出门去。
刘江:“看病得花钱,主要是钱的问题。我们几个知青的钱凑一起才十几元,说不定曙光会住院,怕钱不够,要不也不来找您。”
“混话!这么大的事儿,不找我找谁?翠花,你,那个那个……”支书也有点乱了方寸。
翠花比支书还急:“说呀!那个那个什么呀!”
支书口中终于蹦出两个字:“鸡蛋!……这还非用我说嘛!”
“这儿呢!知道就得靠鸡蛋了……”
支书老伴已不知何时站在支书背后,手中拎着装鸡蛋的篮子。
支书接过篮子,看一眼,里边才几个鸡蛋。
他将篮子朝翠花一递:“这么几个够干什么的?你,你和刘江,你俩就用这篮子,挨家挨户去给我收鸡蛋!”
翠花:“这时候?”
支书生气地:“不这时候还啥时候?”
刘江:“支书让收的,那咱俩别耽误时间了呀!”说着接过篮子,和翠花双双离去。
门口只剩支书和老伴了,支书在发愣。老伴问他:“你不去?”
支书:“我在想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家里除了那几个鸡蛋,再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不你把那炕桌扛上,不都说是件古董吗?”
支书:“别人打哈哈的话你也信?真有好主意!”说完,跨出门大步而去。
天已微明。武红兵背着赵曙光跑在路上。其他几名男知青跟在后面跑。
赵曙光迷蒙地睁开眼睛:“谁在背我?”
武红兵没好气地:“现在是我,刚才是别人!”
赵曙光:“红兵,你要把我往哪儿背?”
武红兵不愿再跟他说什么,只管背着他飞快地跑。一名跟着跑的知青替武红兵回答:“我们要把你送到县城医院去……”
赵曙光:“我怎么了?”
跟着跑的知青随口答道:“鬼知道!红兵,要不要换你?”
武红兵大口喘着气:“不用,还能跑会儿!”
知青们、囤子和翠花的丈夫坐在医院走廊的两排长椅上,支书背着手,在两排长椅间烦躁地走来走去。
武红兵有点抗议地:“你也坐下行不行啊!”
支书:“我往哪儿坐?你当我就没走累?”
的确,两排长椅再也挤不下一个人了。而坐着的人,似乎都在发愣,对支书的话充耳不闻。
武红兵并不让座,说:“没地方坐你老老实实站那儿,走来走去晃得人头晕!我看就是没走累!”
一名知青似乎有点儿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