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欠我的
出冰肌玉骨来,焕然一新啊!本宫险些都要不认识了。”她说罢,朝身后睨了一眼,“还愣着做什么,不将缎料拿过来作死啊?”
弄脏的缎帛自然都是给玉漱准备的,莲心看到玉漱的手肿成那个样子,竟然还要沾水,不由道:“娘娘,玉漱的手受了伤,能不能暂时将这些料子交给其他奴婢……”
“本宫的旨意,难道还要你一个小小秀女来置喙?”袭香厉声喝了一句,转眸来看她。
玉漱使劲拉了拉莲心的袖子,让她不要跟袭香争执。莲心扶着她的胳膊,却是卑微地敛身,“娘娘息怒,奴婢万死不敢。只是玉漱的手已经生了泡,浸水之后就会化脓,若是在浣洗布帛的时候,不慎将脓水沾在上面,却是要传染的……”
莲心的话说得袭香一哆嗦,泛出恶心来。可她顿了顿,却是笑了,“你以为小小的伎俩,就能让她逃过这些活计?本宫偏不让你如意!来啊,将缎料给她送过去,两日之内必须洗完,且上面不能留一点污迹。两日之后,本宫就会来验收,倘若洗得不让本宫满意,等着挨板子吧!”
成堆的缎料能洗完都是奇迹,且要还以雪白的颜色……宫婢们闻言,都露出同情的神色。
袭香说罢,却是甩着锦帕趾高气扬地离去。靠近谁不好,偏偏是那个婉嫔,偏偏是她的表姐。她待她们两个不好么?现在反倒是吃里爬外,与她作对。
“娘娘请留步!”身后,陡然响起一道嗓音。
袭香顿住脚步,回眸。树梢筛下的阳光在那少女的周身笼罩上一层迷离的光晕,单薄的身姿端然而立的模样,却难掩一身素雅和清美。
在容貌上,袭香还从未觉得有人胜过自己,就算是出身同样高贵的钮祜禄·嘉嘉。然而此时此刻,或许是疏影的光线折射,淡淡的光影中,少女的一双眸子若幽泉般清凌凌,穿过无数浮光掠影而来,像是能勾魂摄魄一般。
袭香甩甩头,按捺下心底生出的异样之感,哼笑道:“怎么,想强出头么?”她说罢,轻步走了过来,微仰着下颚,眼底眉梢都是不可一世的神色,“想多管闲事,也得先弄清楚身份才行。你现在可还不是后妃呢,等你抱着婉嫔的大腿睡到乾清宫那张床上,再来跟本宫说吧。”
袭香的话,既刺耳又难听。玉漱憋红了脸,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想跟她理论,却被莲心一把拽住。玉漱回头看她,却见她的脸色淡淡的、温温的,也不像动气的样子。恍惚间,就见她上前一步挡在自己身前。
“娘娘,您似乎忘了一件东西。”莲心抬起眼,脸上含着一抹似有深意的表情。
袭香一怔,转瞬,却是哂然地看着她,“你在故弄什么玄虚,本宫忘记什么了?”
莲心保持着语调,檀唇轻启,幽幽吐出了四个字,“黄花杜鹃。”
只是花的名讳,一月前,却不知在宫闱里面掀起怎样的波澜。袭香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下意识地往四周看,见除了玉漱外,其他人都低着头,这才稍稍安心,却是目光阴森地盯着莲心,“你可要小心自己的话。”
在咸福宫的整件事情上,旁人或许并不知情,莲心却是一清二楚。只要这消息走漏一星半点,依照勤太妃的性格,恐怕不仅是要将云嫔从北五所放出来那么简单。
莲心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拱手敛身的卑微模样,更是在央求和祈请,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娘娘放心,只要娘娘大发慈悲放过玉漱,不再找她的麻烦,奴婢自然会守口如瓶,将这个秘密一直带进棺材里。”
“你可要说到做到才行。”袭香说罢,恨恨地转过身,朝着身侧的奴婢摆手道,“将这些缎料都拿走吧,以后也不要将任何活计交代给她。倘若让本宫发现她的一双手,沾了任何劳作的东西引起感染,定不轻饶!”她的话是冲着院落那边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