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那里?翠湖东路?”蔺先生点了点头:“是宋家。”说着又摘下帽子向他俩摇了摇。他们看车子开了,才走。
“小童,”宴取中说:“你发现你一点错误没有?”
“什么?”小童说:“说错了话?”
“怎么,你也在乎起说错了话了?不是现在说错的,是早上说错的。”
“什么话?”
“蔺燕梅穿了袜子的!很薄很薄的丝袜子!”大宴把两本书在手里拍着说。小童笑了,“我没看出来。”等一下他又笑了说:“我想她一定会打球,我忘了问她!”
他们回去正赶上吃午饭,傅信禅和他们在饭堂门口遇上。小童知道傅信禅和冯新衔是一桌的。他就问:“你们桌上今天有空没有?”傅信禅说:“有。周体予被陈先生请去吃午饭去了。宋捷军他们一帮打篮球的都去了。只有我和冯新衔在,怎么样?”小童说:“我正要我冯新衔。”他又向大宴说.“我跟傅信禅一桌吃去了。”
他们分开了走。小童就问傅信禅,“怎么宋捷军是师范学院的,他们管饭的呀,为什么跑到这儿来吃了半个暑假?”
“他们本来暑假里有工作的。派定了工作的就不开饭了,另外给饭钱。宋捷军一算计,他就服了一半务,拿了钱又到这儿来吃饭。”
“这种人!”
“明天他就要回去吃了。今天是暑假伙食团最后一天。”
“冯新衔!”小童一看见冯新衔已经先来了。他就喊:“你今天看见了那么一个你们系的新生没有?”他们一边又忙着吃饭。
“看见了!”冯新衔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小童说。
“人家在我手上注的册,学号联字二七二五,我还不知道!”
“是男生是女生?”
“我准知道你说的这个是女生。查去罢。二七二五。”
“长得什么样儿?”
“我没敢仔细看!”
“那一定对了。我和大宴在陆先生花园里头碰见她了。他们一家子。她父亲在美国时和陆先生同学呢?”
“她的保证人就是陆先生。”。
“你们为什么吓唬人家?”
“我吓唬什么了?”
“你们说迎新会完了就要收拾新学生!”
“我没有说,我管外文系新生注册,我还要附带通知他们去参加迎新会的。周体予负责组织新生下午开会前还要赛球呢!把新生全吓跑了还打什么球?”
“你们办注册事情时宋捷军在不在?”
“对了,是他说的。我忙得一塌糊涂,他跑来帮老周组织一年级球队的。范宽湖注过册了,就是这个蔺燕梅来。我看宋捷军说什么打倒保护人制度,一半是看周体予和范宽湖太亲热,一半也是故意惹人家蔺燕梅注意。我说:‘别瞎闹了,金先生要管的。’他说:‘按老规矩!什么保护人制度!打倒!’准是这个活,把人家吓着了!”
“喝!我这好一阵子劝才把人家劝得放心了。”他又叙述了和蔺燕梅的对话。
“何必你这么热心?迎新会也没有什么参加头儿!我就不去。”
“这是你懒!迎新会是给新生第一个印象的地方。”
“新生的印象是随时得到的,哪有这种人专门准备到迎新会上才收集印象的!你一不留神人家便有了印象。还有印象贵在正确。那种人为的印象是要不得的。”
“我是尽我一份爱校的心!我是宣扬我们的好校风:思想学术自由、尊师重道,友爱亲仁!”
“校风也用不着宣扬。好校风也不是建在大多数无知无觉的群众上,更不是几个败类能破坏的。校风好像是个有生命的灵物,他自生自灭,一点也勉强不得,又一点也不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