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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日本兵就得继续像现在,维持兽性和暴行。城市必须烧毁,老家必须放弃,农人必须离开他的农场和牲口。没有一个人情愿如此做过。你曾读过,俄人并非有计划故意烧莫斯科。除非敌人格外残忍,你不能教老百姓逃离家园。每场战争都免不了杀戮和残暴,光这些还不够,人民必须被视为奴隶;任何人不管附敌或抗敌都不安全,无论是农夫或商人的女儿、母亲和姊妹,谁也不安全。不过尽管就这样也无法迫使人民放弃家园、焚毁城市,每个被迫逃亡的人都必须有段非常羞辱、非常不人道的经验,在进一步受辱和流亡作难民之间,别无其他选择。就连这些还不够,人民必须见到极端可厌、触犯他们的固有伦常关系和道德良心观念之事才行。”博雅继续用冷静的态度分析着,“我的意思是,妻子在丈夫面前遭人强暴,女儿在父亲面前被人蹂躏,婴儿腹部用刺刀戳入,战俘被活活烧死或活埋,进而彼此间相互挖掘的坟墓。还要有公开的交媾。怪了,你说,这对日本兵要求太多了,使他们看来不像是征服军,反倒像野兽。但是这些一切都发生了。而且最要紧的,这必须无阶层划分:敌人不仅强奸农人的女儿,也同样打劫富人;大公司必须没收,小店铺也被闯掠;动产必须被烧或破坏;敌人必须像最可恶的强盗。那么所有的军事行动都失去了意义。”
“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会怎么说。”老彭说,“我告诉你邹县农夫告诉我的。日本兵宰了一头母牛生吃它。农夫看到他们抓起母牛,倒挂在一根柱子上,切割它,每位军人都用刺刀插入它的关节,切下一片肉来生吃,母牛痛苦号叫,军人却在旁边大笑、大闹、玩柔道,你想想农夫的心情怎样。”
“我没想到日本兵如此之坏。”博雅说,“日本人既以天皇为名,如果他们想征服中国,何以让日本兵如此丢人现眼呢?日本军队确实比大家想象中还糟糕。因此本来我不敢确定说我们会赢,现在却有信心了。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将去日本,好好研究这个国家。”
博雅停了停,他的烟斗已熄了火。老彭一直在注意倾听,发觉他朋友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和强烈的话题不太相称。
“你把人类的苦难说得太轻松了,博雅弟。听你说似乎是你希望这些酷行和痛苦降临在我们人民身上一样。”
“我并不希望这些降临在我们人民身上,我只是在叙述这场战争的特质,以及牵涉的因素。你承认吧,这是一场全民战争。”
老彭额上的皱纹加深了。“是的,嗯,一场全民战争。除非你到乡下去看,你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这一场可怕的民族仇恨——不知将持续多久!我想经过五十年我们的人民也难忘怀他们所看到的,以及他们所经历的。这对日本人十分不利,你知道吗?我们的人民对这些跨海而来的邻人将予很低的评价。同时别忘了:仇恨也许可以忘却,鄙视则否。一旦你对敌人失去敬意,就永远不再复存。裘老太太是对的,一个民族若瞧不起某征服者,你不可能征服他们。”
“日本人必须要了解这点,”博雅说,“归根究底,他们之所以对皇军荣誉那样敏感,坚持老百姓要向哨兵行礼,来恢复他们的自尊心,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对你的战略而言呢?”
“刚才我只说了一半——我们的同胞必须能够担负起来,这点我敢确定,不能确定的是另一半。如我所说,这是一场独特的战争,历史上不可能再给我们第二个例子。假如日本人征服海岸,我们的人民移居内地,只留下一片焦土;假如我们愿意烧毁自己的城市,千百万人民愿意放弃或离开家园;假如我们的士气没有崩溃,军人不畏日军,人民团结奋战到底,成功还是取决几个因素。日本人封锁海岸线,试图侵入大陆,结果愈陷愈深。我们有整个大陆足供退守;我们有土地,这就表示我们有时间。我们必须牺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