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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02太阳花嫂.1
。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只有觉世才能传世,只有不写信心里的话儿才说不完──这和写信之前想到的现在写信面对的也不是当初发信的那个女兔唇还是两回事。那只是一个对生命和时间错位的担忧,现在是对整体通信的否定。当他掂着手中这封并不沉重的信站在窗前时,他终于开始喃喃自语地说:「确实不该写这封信。」

    又说:「确实已经过了写信的年龄了。」

    突然又有些愤怒地感叹:「扯淡!」

    接着就是将这信封上又拆开,拆开又封上,开始苦恼的是:

    「这封信到底还发走不发走呢?」

    ……

    当然,最后信还是发走了。发信的时候,他站在绿色的邮筒前开始傻笑。这时无知的小刘儿正好也来发信,他还是那副乐呵呵和傻呼呼的样子,世界在他面前似乎永远没有难题──一对儿时的朋友,偶然又碰面在繁华都市的一个小小的邮筒前。这时苍老的白石头一下就变得白发苍苍或白发拖地,小刘儿还在那里光着身子穿著一个红肚兜。白石头这时提出一个致命的哲学问题:

    「我一写完信,就变得白发苍苍,你怎么写完信,身上就剩下一个红兜肚呢?在写信的过程中,时间在我面前迅速飞逝,怎么到了你那里,皮带轮倒是开始往回转了呢?」小刘儿虽然自命不凡,这时也突然感到一楞。但接着他也就哈哈大笑了,说:

    「因为你怀揣的还是一颗心,我那里早变成了一泡屎。」

    这时白石头才恍然大悟,满头的白发一下就还原成儿童的黑黑的锅铲,包围着一嘴的银丝马上变成了嘴上无毛。接着再往下看,身上层层叠叠的衣服也没有了,上下开始变得精光,只剩下一个小红兜肚。这时他由衷地对小刘儿说:

    「刚才我还在想这封信该不该发──为了发与不发,我苦恼了两天;想着就是这封信发了,以后也下不为例了。现在看,这样苦恼是不对的,写和发还是对的。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庙堂。为了今后不写信,我今后还要写信──听君一席话,今后我就可以毫无负担地一举两得了:既写了信,又好象没有写信;既调了情,又没有损失什么。一根甘蔗两头甜世界上这样的好事也不多呀。」

    然后拉着小刘儿的手表示感谢:

    「谢谢你老朋友,谢谢你儿时的伙伴,你一下就帮我打通了一个世界。」

    这时穿起中山装的小刘儿倒是居高临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是你现在还在错误之中呀!」

    白石头还有些不服:「我都想通了,还有什么错误?」

    小刘儿: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仍在那里想,于是就有了通或是不通;所以看着你现在想通了,其实还有更大的不通在后面等着呢;彻底弄通的方式只能是:你不但对事情不要想,对通和不通也不要想,才能一通百通呢。想什么呢?掀开你的盖头和兜肚,直接往里撒尿就完了。」

    说完,又拍了拍白石头的头,扬长而去。白石头再一次恍然大悟。这次他才算一通百通,于是一个人在那里摇晃脑地说:

    「通,通。」但正因为他一下彻底通了,接着不用小刘儿再给他指点什么了,于是就对小刘儿刚才的居高临下有些不满,对着小刘儿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接着还对小刘儿进行了一番指责──甚至脏字都出来了,他是刚刚给女兔唇写过信的人呀──所用的手法也像对信的想通没想通一样,并没的一下子出类拔萃地从众人之中超拔出来,仍是像常人对别人的指责一样,一下脱离目前的事实,钻到过去的某一段对他有利而对别人不利的特定时光。他啐了一口唾沫说:

    「瞎鸡巴张狂什么?1969年那年我都变声了,而你的嗓子不还像一只小公鸡吗?我都和吕桂花亲嘴了,你不还在窗户外面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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