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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01自行车1969.2
嘴:「刚到的时候老马不在,端着饭盒吃饭去了。等了他半天,才将他等回来。」

    刘贺江聋舅舅这时倒有些不在意──到底是不在意老马吃饭呢,还是不在意另一个叙述者多嘴呢?──地摆了摆手,转着煤车看:「今年的碳块好象不比去年大么,怎么刚才娘们小孩在村头喊着大呢?」

    拉煤的答:「是不比去年大呀。」

    还有人献媚地往下挖了挖车上的煤,以证明果然不比去年大:「娘们小孩说话,有什么正性!」

    这句话打击面挺大。正在围观的娘们小孩,个个又往回缩了缩身子──我们刚才确实有些虚张声势──在我们看来一个很重要的需要靠虚张声势来强调它品格的事情,在刘贺江聋舅舅这里,却马上对它进行了还原。这时刘贺江聋舅舅又漫不经心地问接车者:「你们是什么地方遇上的?」

    虽然仍是漫不经心,但我的娘,这可是游戏的关键的主题。于是大家一下又紧了紧人圈。但一到关键时候,接车的和被接的倒有些犹豫了──万一回答得不准确呢?谁知这准确符不符合刘贺江聋舅舅的心思呢?最后会是一个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沉稳的老者站了出来,承担起在最后的关头把球踢进网的重任。一到关键时候,还是得依靠老同志呀。这个时候可能是正在沉稳地擦汗的刘黑亭他爹也就我的刘扎舅大义凛然地站出来答:

    「在什么地方接上的?还是在老地方,就在三十里坡!」

    先假设一个疑问,又说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老地方」,接着再说出具体的地点和事实,30年之后我再重新思量这句话时,才知道刘扎舅真是一只老狐狸。但就是这样一只老狐狸的回答,村里的权威刘贺江聋舅舅并没有满意──他这不满意是多么地深入人心长我们的志气和灭敌人的威风呀。──刘贺江聋舅舅皱了皱眉:

    「话不能这么说,三十里坡当然是三十里坡,谁接车都在三十里坡相遇,想你们也接不到别的地方去!但三十里坡三十里坡,到底接在哪个地方?是在大上坡前呢还是在大上坡后呢?」

    众人忙一齐地说:「在大上坡后!」

    见他们这么回答,刘贺江聋舅舅倒有些兴奋起来:

    「是这样么?那接着往下坡走的时候,一个人架上辕,十五里大下坡,不就可以一边跑一边让车子架起来吗?」

    不管是接人的还是被接的,这时都跟着兴奋了,在那里比划着说:

    「就是嘛,架起来能一下往前蹿一箭之地。」

    刘黑亭还凑到刘贺江的脸上补充说:「叔,当时我还让我爹坐到了煤车上。是不是爹?」

    刘扎舅马上响应:「坐在车上像驾云。」

    三十里坡也成了我们这群小流氓十分向往的神秘地方。虽然当时我们还没有妄想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我们能到三十里坡去接趟煤车呢?但是我们接着在我们孩子的游戏中,就已经开始模仿了。接下去几天我们可能就不玩藏人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始玩接煤。谁去拉煤,谁去接车,当然在三矿过磅的还是老马──老马呀老马,从我的童年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你呢,你也是我们少年时代崇拜的一个偶像呢──当然老马又拿着饭盒打饭去了,接着老马端着饭盒──那时我们也没有见过饭盒,对饭盒我们也有神奇的向往──就回来了,老马还让着我们:

    「吃了没有?没吃就一块吃吧!」

    我们集体摇着手:「吃吧老马,我们已经吃过干粮了。」

    接着就是称煤。煤还是和去年的块一般大。接着拉上煤车就走上回头路。拉煤的还在路上,接人的就已经出发了。还是相遇在老地方,还是接到了三十里坡,当然是接在大上坡之后,接着我们架起车子飞一般地如同驾云……但我们从来没有想到眼下和目前,我们中间突然会有一个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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