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磕头：

    quot;太君，不能这么办，一担菜你不在乎，这可是俺全家的饭辙呢！quot;

    若松听不懂中国话，不知道老头子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是因为他给了小丫头一顶礼帽感谢他，趴在那里磕头。磕头感谢，又把若松惹恼了，觉得老头子没骨气，一脚就 把老头子鼻子踢流了血：

    quot;你的大大地坏了！quot;

    这下老头子更害怕了，以为若松定要诈他的一担菜，顾不上擦鼻血，又跪下磕头，把若松弄得也没办法，只好叹口气走了。后来全县城传闻若松要用一顶帽子诈人家老头子一担菜，弄得维持会长、警备队长塌鼻子都胡涂了，说：

    quot;看平时若松不像爱财的人，怎么相中了老头的一担菜，真是个怪人！quot;

    这天清早，若松接到日本家里一封信。是他妻子写的。他妻子原来是个幼儿园阿姨，后被征到日本军工厂当工人。妻子的信，无非是quot;家中都好quot;、quot;保佑你平安quot;之类的话。但信中还夹着一只纸折的小蛤蟆，一拉就动。妻子在信中说，小蛤蟆是七岁的小女儿折的。看那蛤蟆的模样，若松断定不是女儿折的，但若松仍拿着那只小蛤蟆，quot;嘻嘻quot;笑着看了一天。勤务兵一天给他送三次饭，见他总拿着一只纸蛤蟆笑，不知他又犯了什么精神病，悄悄把饭放下就出去了。到了傍晚，一个小队长匆匆跑到他屋里，喊了一声quot;报告quot;，看他正看蛤蟆，就不敢再说什么。等若松把蛤蟆看够，才扭回头看那小队长，小队长忙又敬了一个礼说：

    quot;报告中队长，今天有五个士兵到乡下去拉给养，让中国人全给杀了！quot;

    若松这时吃了一惊，问：

    quot;什么人杀的？quot;

    小队长说：

    quot;据逃回来的警备队小队长孙毛旦报告，是八路军、中央军、土匪联合起来把太君杀了！quot;

    若松这时尖锐地叫了一声：

    quot;中国人统统地坏了！部队集合，到村子里去！quot;

    一中队日本兵便全部集合，坐上汽车开了过来。若松坐在驾驶室里，心情特别懊丧。本来今天是高兴的日子，纸蛤蟆他还没有看够，可以看到晚上，没想到突然出了这事，耽误了他看蛤蟆。他在驾驶室还用指挥刀顿着地板：

    quot;中国人统统地坏了！quot;

    汽车开得很快，半个钟头就到了村头。又半个钟头，完成包围，一个小队长跑到驾 驶室前报告：

    quot;报告中队长，村子包围完毕！quot;

    若松这时跳下汽车。翻译官、孙毛旦都跑到他面前。若松指着孙毛旦说：

    quot;你的带皇军进村，八路军、中央军、土匪的认出来，统统地死啦死啦的！quot;

    孙毛旦傍晚逃到城里报信儿，惊魂未定，就又随日本人来了村里。他下午还没吃饭，肚子有些饿了。再说，他不知道八路军、中央军、土匪还在村子没有，在村子也不知藏到什么地方；一天的血战，他亲眼见土匪路小秃往下剁人头，他胆子吓破了，忙说：

    quot;太君，我浑身跟零散一样，就不要让我去了！quot;

    若松马上脸色就不高兴，盯着孙毛旦看。翻译官在旁边推了孙毛旦一把：

    quot;毛旦，快去吧，别等中队长发火，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quot;

    孙毛旦忙说：

    quot;我去，我去！quot;

    就带着队伍进了村。边走边骂：

    quot;我×他姥姥，活了一辈子，还没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