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国兴
人,认得了她,她没到过长沙,我就带她来,顺便也跟她拍点照。小村姑跟现代都市有那么大的反差,拍出来会蛮有味的。那小妹子嗔怪地问:你说我是么子呵?quot;小村姑咧我说。quot;他道,柔情万种地望着她笑,一脸醉红。
后来我就叫旷国兴做老旷了。老旷现在很少呷酒了,身边亦很少出现女孩子了。他一门心思就是搞摄影。有好几回我跟着他到乡间去拍照。我被他那认真固执而又玩命的劲头所感动。他把棒球帽舌甩到脑壳后头,端着相机拍那些老牛,拍缺了牙齿的孩子,拍山垭间鸟蛋样的夕阳,拍赤脚的农人,他好像要从这些物事人事里拍出一种叫做quot;灵魂quot;的东西来。
就像当初他很少发表诗歌一样,他亦是很少发表他的摄影作品。他把所有的钱皆用在购买镜头、胶片同没完没了的洗印上。穿件好像永远没洗过的牛仔服,抽最便宜的烟,吃面和粉,然后突然冲到你跟前,quot;莫动,莫动!quot;举起他另一只观察世界的光学眼睛。
然后,quot;好得很呐刚才你那个样子!quot;
然后,孩子气地笑,牙齿有一点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