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叛逆分子
把我也一起杀掉!”
沙里昂也打了个冷颤,不过却是因为寒冷所致。风越过山岭持续吹拂着,直到季节完全交替为止,春天感觉起来跟冬天根本没什么两样。托本神父对着玛姆·哈士佩斯打开传输渠,赐予她足够的生命之力,以产生一个包裹住两位触媒圣徒的舒适温暖魔法球,这让沙里昂觉得自己似乎是坐在一个火焰的气泡内,但并没有多大的效用;寒冷似乎正蔑视着魔法,它待在小木屋的时间远远超过肉身凡人,从地板跟墙壁中钻出来,侵蚀进沙里昂的双脚跟骨髓里,他怀疑自己是否会有感觉暖和的一天。有时他非常苦涩地想着,凡亚主教至少应该先说清楚自己打算在处决他之前先折腾他一会儿。
“可是如果皇帝害怕反叛,为什么他不改善状况呢?”沙里昂暴躁地问道,努力试着用长袍下摆包住自己的双脚。“给这些人住所,足够的食物——”
“足够的食物!”托本看起来很震惊。“沙里昂兄弟,这些人打从一开始就拥有强大的法力,我听说他们的法力甚至比阿尔班那拉支派的贵族法师们还强大。如果他们变得更强大,我们要怎么控制他们?现在,他们被迫依赖我们提供生命之力,他们必须用尽自己所有的能量以求生存,如果他们能设法储存能量的话……”他摇摇头,接着害怕地四处张望。他靠近沙里昂。“然后还有一个原因,他们的孩子可不是活死人!”他低语道。
一个月过去,接着是第二个月,日夜渐渐暖和起来,沙里昂了解了农奴法师们的工作;日出而作,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充足的睡眠。他疲倦地在仪式里咕哝着,跟托本神父一起用过俭朴的早餐,接着走去农田,所有的法师们正等候着。在这里,触媒圣徒执行着他自小娴熟的数学计算,他学会一丝不差地衡量生命之力,因为赐予一位农奴法师过多的生命之力是不被允许的。他跟他们沿着田埂蹒跚而行,开始有点心不在焉,看来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穿透他那不快乐的深渊。即使看到幼苗从大地中发芽而出,也只是像透过乌云的一束阳光般,只让他快乐了一会儿,接着再度消失在黑暗之中。
然而触媒圣徒并没有忘记他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沙里昂在傍晚和村人们交谈,通常只是因为无聊或是让心思不再放在自己的不幸遭遇上。让他们把话题带到乔朗身上一点都不困难,他们几乎不会讨论其他话题。事实上,安雅的死跟谋杀督工已经成为他们生命中的最高潮。他们一次又一次,津津有味地在他们贫乏晚餐后被允许的社交时间里说起这段往事。
“乔朗这小子命不该绝。”跷家年轻人莫西亚的父亲说道。“我看着他从婴儿长成男子汉,我跟他在这个村子里一起住了十六年,而他跟我说过的话可以用五根手指来算。”
“他跟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为什么你们都没发现他是个活死人?”沙里昂问道。
村民们蔑笑。“如果他是个活死人。”一个女人说道,她轻蔑地看了托本神父一眼。“他做的工作就跟其他人一样多,所以他也没有足够的生命之力飘浮在空中。你也一样没有,触媒圣徒。”她冷笑说道,其他人也一起大笑。
“他以前真是个漂亮的宝宝。”另一个人接着说道。
“他也是个秀美的男子汉。”另一个人说道,沙里昂看到一个年轻女孩热切地点头,在注意到他正看着自己时,她的脸羞红了起来。“或许该这么说。”一位年长的女人补充道。“如果他露出笑容的话,确实是很俊秀,但他从没笑过,也从未发出过任何笑声。”
“他也从未哭泣过。”莫西亚的父亲说道。“即使是在他还小的时候。有次我看到他重重跌了一跤。乔朗总是会被什么东西绊倒或是跌跤,反正不管怎样,他的头摔出了一个伤口,血顺着他的脸流下,这大概只让他眼花了一会儿。要是换成一个大人,为此而哭出来的话也不会觉得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