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壮士挥拳
?”
杨八妹转了转眼波,缓缓道:“他说他带了个病人,但这病人却分明是被他点中穴道的,而他却时时刻刻不忘瞧这‘病人’几眼,好像生怕这‘病人’会突然站起来逃了似的,所以……我说……”
她指了指已渐变脸色的沈杏白,又指了指晕卧椅上的铁中棠,接口笑道:“他带的最有价值之物便是‘他’……”最后一个“他”字,便是指的铁中棠。
华服美妇咯咯笑道:“八妹,你真聪明。”此刻已有许多人将海大少抬入了后舱,她也娇笑着随之而去。凌乱的房舱,突然空静下来,只剩下杨八妹与姚四妹两人。
姚四妹瞧瞧沈杏白,又看看铁中棠——沈杏白早已情不自禁地挡在铁中棠身前,铁青的面容上满是强笑。杨八妹悠悠道:“你为了避仇浪迹江湖,却又将这‘病人’看得如此重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沈杏白呆了一呆,讷讷道:“这个……这个……”
杨八妹突然娇笑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的,我姐妹决不过问他的事。四姐,你说是么?”
姚四妹咯咯笑道:“对了,你现在已属于咱们姐妹两个人了,就必须要听咱们姐妹两人的话,知道么?”
杨八妹笑道:“这里房舱已乱,我也带你到下面去吧!”
沈杏白道:“但……但……孟城渡头可是快到了?”
姚四妹道:“这船不去孟城渡头。”
沈杏白变色道:“这……这船要去哪里?”
姚四妹道:“哪里也不去。”
沈杏白心头打鼓,强笑道:“姑娘莫非是开玩笑么?”
姚四妹笑道:“谁和你开玩笑?这船远看是条船,近看也是条船,船虽是船,就是走不了半尺。”
杨八妹已笑得花枝乱颤,沈杏白也想笑上两笑,却再也笑不出来,讷讷道:“此话……此话怎讲?”
杨八妹道:“黄河水流湍急,惟有小船可以摆渡,但这样的巨舟,走不上几丈便要搁浅……”
姚四妹接口笑道:“所以这船根本就是摆摆样子的。就好像是在水上盖成的房子,哪里是船?”
沈杏白只听得木然作声不得,呆呆地愣了半晌,忍不住问道:“这船既然行走不得,却是如何走到这里来的?”
姚四妹道:“这船乃是我们姐妹在长江上的老家,我们姐妹由长江搬到黄河来,也舍不得丢下它,就想尽法子由陆路上给运来了。”
沈杏白大奇道:“为何不依样再建一船,却辛苦将它运来?”
杨八妹笑道:“这船是随便就造得起来的么?”
沈杏白已是身不由主,只得抱起铁中棠,被这两个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女孩子,一左一右,挟下了后舱。这后舱看来竟像是间书房,四壁书架上,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俱有,当真是百书杂陈。
杨八妹轻轻在左壁的书架上推了两下,这书架竟悄然滑转了开去,露出一道整洁的地道。地道下便是一间间蜂房般的舱房,也不知有多少间,建筑得曲折精妙,决没有浪费半分空隙。舱房的门,都是紧闭着的,房舱中不时隐隐传出娇笑之声,最是引人动心。
姚四妹拉着沈杏白的衣袖,入了第四间舱门。那是间极为小巧而精致的舱房,牙床、圆几、锦墩……许多件华丽的家俱安排在一间窄小的舱门里,而丝毫不显拥挤。
沈杏白晕晕地在这舱房里度过了半个时辰(虽然在他想来只不过是片刻光阴),客厅一阵清脆的铃声由壁间传来。
姚四妹、杨八妹面色同时变了,同时匆匆奔出了舱门。姚四妹回首道:“你好生等着,莫要乱动。”话还没有说完,她两人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舱门重又关起,沈杏白这才又想起腹中的饥饿,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