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备好了要告诉我的所有内容。
我知道,其实当我进门脱下外套,坐在那把扶手椅上的时候,他就可以为我把整个真相都梳理清楚,替我除去那些细枝末节。
但是他知道如果他那么做了的话,我可能就会立马站起来,然后直接跑到警察局告诉警察哈利告诉我的一切。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没有直入主题而是要生起火,让我一点一点地从他的话中慢慢地找到线索。
我想他是希望他讲出来的效果是这样的:我呆若木鸡,无法选择,只能坐下来,听完他讲的,直到我要回家;并且当我听完所有他告诉我的之后,我能够如他一样看待整个事件,并且同意他的建议,把这一切都放在自己的心里。
那天我到他楼梯间那儿的时候,其实心里非常紧张。但当他打开门,欢迎我进去,还问我,茶里是否要加奶的时候,紧张感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他房间里总是那么的温暖,在壁炉里靠下的位置一团火在燃烧着,让我有了家的感觉。沙发后面的立式台灯发着淡淡的光,他直接拉过我的手说,“欢迎你,亚历克斯。你能来,真是太高兴了。”
这让我想起了,瑞秋以前告诉我说,在我们婚后,哈利邀请她去他的屋子的时候,也是这样边握手边递茶。那还是在某个十二月,她从伦敦回来,因为要在伍斯特读书而去他那里面试。
她说那时她就是站在门外,等着被叫进去,心里有一丝紧张,因为之前的一个星期每一天都在读小说,学着复述,准备着每一个她将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的答案,整个人完全是筋疲力尽。
但是等到门打开时,哈利就在那里朝她微笑,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瑞秋说,“对,我就是。”
然后哈利便后退一步,请她进去。当她跨过门槛的时候,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完全逃离了之前自己生活的世界。至于后来,据说她完全没有回答任何一个自己准备好的答案。她说,其实就是聊聊天,有她、哈利,还有另外两个导师,其中最年轻的一个盘腿坐在了炉火旁边的地板上,在用黄油给她涂煎饼。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了瑞秋我第一次面试的时候,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硬是要说的话,她肯定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在壁炉里没有木头在燃烧着,也没有涂着黄油的煎饼,更没有什么哈利式欢迎的温暖了。
想来,我都不记得哈顿是不是握了我的手。我只记得我和他之间的谈话一直都是围绕政治和历史来的。我想,他应该是想要检验我自己构造一个论点的能力,然后再确定我是不是能够承受他对这个论点的挑剔。虽然我心里清楚他的用意,但我还是被问题本身吓到了。整个面试中,哈顿其实说得很少,把大量的工作都留给了他的下属。
哈顿只是坐在我的旁边,把我说的所有东西都记下来。只有一两次感觉他失去了兴趣,盯着那扇法式木门朝外看花园,我进来的时候,也瞥了一眼。但有时候,我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又继续在做着笔记,甚至当他看外面的时候,他也在纸上奋笔疾书着,还能另起行书写。
当他的同事快要结束面试的时候,他也把放在他膝盖上的文件夹收起来,我便放松下来了,面试终于结束了。这时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坐的这边来。他朝下看着我,眼神就落在我的脸上一动不动,感觉似乎有些敌意,突然说,“如果可以的话,彼得森先生,你来给下个定义,就用一个善意的谎言为题。从你的角度来回答这个吧。”
“一个什么?”问出口的同时,其实我就有些后悔了,他可能立刻就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然后把我剔出候选者名单吧。
但是他又重复了一下问题,还笑了我这不礼貌的反问,“一个善意的谎言,彼得森先生。一……个……善……意……的……谎……言。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