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秋写的文章,就看到一群学生从哈利那个楼梯间出来了,应该是刚刚下课,我给他们让了一下,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那便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门外,但还是晚了,便不好意思进去了。
外面的门是开着的,哈利肯定在里面,但是里面的门关上了,证明课程已经开始了。我面前的木板门上粘了一些明信片,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政治漫画,还有伦敦展览的海报,一些诗歌和歌曲的海报。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上面写着感觉是中世纪的英语,但是也有可能是其他语言的文字,但是对我来说,都有些陌生。我就站在那儿,看着那扇门,其实心里很想进去和他们坐在一起。
我想起来去哈顿那里上课时候的那个门,除了讲座安排,考试结果,或者是一些“最近院长颁布的规章制度”的复印件,他必须要通知到的,他也会粘贴在门上,其余时候都是空白一片,看到的只有木板。
我正准备敲开哈利的门,然后想要打断他们,把瑞秋的文章给她,然后解释说,是我看到她不小心掉的,我就听到了瑞秋的笑声传了出来,然后大家也跟着笑了,感觉是情不自禁的。哈利还笑得比大家都大声。于是我又走下楼梯,绕到传达室,把这张纸放进了瑞秋的信箱里。
其实第二学年夏季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是真的敲开了那扇门,走进去了的,因为哈利的召唤。那是在六月上旬,一个周五的下午傍晚时分。他还道歉说没有很多时间,然后从夹克口袋里拿出一块带着链子的金怀表,提了提眼镜,看着这块怀表,然后示意我坐在面对窗户的那张扶手椅上面。当我走过去,坐下来的时候,因为靠背太接近地面,差点让我跌倒,我几乎感觉不到能靠到哪儿去。当我感觉到的时候,都有些慌张了,因为我的脚已经完全升到了空中,就悬在了半空中。于是我把自己身体移到边缘位置,往前面挪,然后避免这种往后滑的姿势,然后我发现这个位置,太阳刚好照着我眼睛,我只能在窗户上看到哈利的剪影,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可以稍微关点窗帘嘛?”我问。
他移到房间另一边的阴凉地,半笑着说,“和学生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想关上,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时,我不能很清楚地看他了,因为他已经完全不在光线里面了。然后我们便坐下来了,太阳光透过玻璃,射在我身上,我揉了揉我的眼睛,哈利站在阴影里,朝下看着我,于是我尽可能地想了些词描述我现在的困境。当时我真的很尴尬。他什么都没说,直到我说完,他问了我,假期我和爸爸在家待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那种情况下,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能认真学习吗?有些羞辱人的感觉,但是那一刻,我却觉得是正面的安慰。
我说,其实有些困难,有时,看着他的境况比我想象的要难过得多。他点头,然后又拿出了他的手表,提了提眼镜,看了一会儿,就走到了旁边屋。再出来时,拿着他的长外衣开始穿上,预示着我们这次谈话估计就结束了。
“很感谢你来。”他说,“我们再联系。”
三天都没有接到任何信息。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我父亲哪一点,让他动心了,反正那个周末的时候,我的支票授权了,我可以付款了。那学期的最后一天,我还在信箱里接到了一封在我名字后面冠上“先生”两字的信,这便是哈利一贯的方式。
信里告诉我说大学已经开始考虑我假期住宿的申请了,而且还把我列入了候选人名单,我可以整个暑假免费使用我的房间。
我震惊了,从未要求这么多,而且还一直因为要和爸爸在罕布什尔待上两个月时间而恐惧,光想到他的那些酒,还有无止尽的愤怒就够了。
在给我寄了这封信不久,哈利也给瑞秋的信箱寄了一封一模一样的信。那个暑假,只有几个人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