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节
问,”薇科说,“你说我们在锁的另一侧,但钥匙还在锁里对吧?它还在发挥应有的功效吗?”
“怎么死?”克里夫问。
“我对面那位老兄好像上夜班,”罗杰说,“多半不在家。”
“超巨大的顶层狩猎者。”希拉嘟囔道。
吊灯前后晃动,叮当乱响。
“大家都还好吧?”他喊道。几个人咝咝吸气,内特意识到经过刚才的噪音洗礼,他在扯着嗓子喊叫。他压低声音,再次问,“有人受伤吗?”
老妇人翻身跪起来。她在狂笑。内特听不见声音,只看见她欣喜的眼神和厚嘴唇上下卷动。一块比萨大小的碎玻璃陡然出现在她脸上,嘴唇停止了抖动。她向前翻倒,脑袋撞上地板,玻璃粉碎。
卡瓦奇大楼的住户后退几步,躲到沙发后和桌子底下。黛比拖着曼迪趴在工具柜背后,克里夫用身体挡住她们。
薇科盯着他,“我们干了什么?你省省吧,我们这是在哪儿?”
“大家都远离窗户,”蒂姆说,“快。”
咆哮风声逐渐停歇。在房间里飞转的尘土和碎纸渐渐落地。内特松开薇科,看着她瞪大的双眼。她的鼻孔和耳朵都有血块。眼睛淌出的鲜血顺着眼镜下沿流淌。她哭出的是血泪。
奥斯卡点了点头。“这就是卡瓦奇大楼。它是钥匙,建造它是为了确保某扇门永远关闭。别问我为什么和怎么会。我也不知道。”他举起双手,掌心相对,“但很多人没想到的是,锁的两边都能插钥匙。留在两侧之间还是同样的部分,但钥匙剩下的部分在哪一侧都可以。”他先动动一只手的手指,然后是另一只手。“这就是他们做的事情,他们改变了平衡,把我们放在了锁的另一侧。”
奥斯卡的手指在面前虚按,“想象一下,一把锁和一枚钥匙,”他说,“钥匙插进锁里,大部分钥匙在门的这一侧,但有一小部分在两侧之间。能听懂吗?”
在缠结的触须深处,他有一瞬间看见了某种东西——不是阴影,他在触须中央看见了东西闪着微光,仿佛没有光照的水池或黑玻璃的镜子。怪物还在六七十码之外,因此他看见的东西至少有三四十英尺宽。
奥斯卡又耸耸肩。
曼迪在啜泣,黛比紧抱住她。
啪敲打窗户。一块大石头敲裂了一块刚换好不久的玻璃。有什么重物“砰”的一声砸中外墙。
最大的怪物向着他们而来。触须像一团蠕虫般扭动。它身下就是黑夜。怪物在几百码外就遮住了天空。它每扇一次翅膀(每个翅膀都比一个足球场大),都让空气像炮击般捶打地面。山坡为之分崩离析,碎石随着尾流如怒涛般席卷而来。
”
薇科抬手捂住耳朵,内特用胳膊抱住她的脑袋和肩膀。他不知道这些字句来自何方。是在风声中听见的?还是在体内的震颤中感觉到的?他的胳膊上有血。一块碎玻璃扎在胳膊肘上。
奥斯卡点点头,“对,否则我们早就死了。”
“别傻了,”奥斯卡对她说,“大楼没有动。”
有一两个人点点头。薇科做出思考的侧头姿势。“继续说。”内特道。
内特示意他继续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大楼被地震般的力量摇动。屋顶的灰泥崩裂,雨点般洒下。地板颤抖。风卷起一个书架砸在罗杰和希拉身上。
薇科抬起手,抚摸他的面颊,拿开的手指被染成红色。他也在流血。内特捏了捏她的胳膊,亲吻薇科的额头。她整张脸只有额头没沾上鲜血。
安德鲁抿紧嘴唇,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朝蒂姆摆摆头。
内特扭头张望,视野内只有触须。粗壮的肌肉触须充满了窗户,每一条都在抽打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