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是个赌马经纪人,格兰特推断。
“哪一个马场的? ”
格兰特不清楚。他在名雷街有间办公室。
“他可能是赛马赌注经纪人,”莫瑞说,“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要是你,今天就会去林野,你可以看到所有的赛马赌注经纪人都在那里交换情报。这样你就不用兜一大圈子了。”
格兰特想了一下,这的确是目前最快速也最省事的办法。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处,他将得知索瑞尔在事业上的往来对象,并可从中探取他一直查询未果的住址。
“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莫瑞重复着他的口头禅,“我跟你一起去,你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火车。开我的车去。我在那里有匹赛马,但我总是懒得一个人去看。我已经答应驯马师务必去一趟,但早上那家伙不过是匹野马。
你吃过中饭了吗? “格兰特没有。趁莫瑞离开去看午餐篮里有什么吃的,格兰特借他的电话打回苏格兰场。一个钟头后,格兰特在乡间用了午餐;阴霾的乡间里,闻起来有股干净、清新、欣欣向荣的气味,毛毛细雨把整个城里粘答答的丑陋一扫而空。灰沉阴湿的云层中裂了一道缝隙,露出蓝色的晴空,这时他们抵达了调马场( 马匹比赛前的鞍具着装场。——译者注) ,石砌庭园里黯然失色的水塘正茫茫然地对着朦胧的阳光微笑。第一场马赛再过十分钟就要开始,格兰特看了一会儿,不感兴趣。他抑制自己的不耐陪同莫瑞站在检阅区的白色栏杆外,第一场参赛的马此刻都在圈内安静地绕着,让旁观者欣赏它们优雅的姿态与结实的身形——格兰特对于鉴赏马可是一窍不通——所以他的眼睛一直在搜寻旁边那群看起来像是在谈公事的人。有个自称为“石头”的摩伦史坦,看起来一副拥有全世界的样子。格兰特在猜他到底是用什么诡计混进马场四处招摇撞骗,3 月那场搞得大家鸡飞狗跳的盛会该不至于跟他扯上边。大概是某个被他诓得团团转的人对这场比赛有兴趣吧。才刚度完第三次蜜月的芳达·茉登,露出大衣外面的商标,想让人知道那才是调马场中最引人注目的东西。
不论你站在哪个角度,都看得到芳达·茉登那件外套。曾被怀疑是黎凡特人的那位马球伯爵也在场。其他的人,不管他们高不高兴,一一被格兰特眼光扫过,钉上一块小金属牌。
第一场比赛终了,幸运的旋风围绕着赛马经纪人们。
撇开他的幸灾乐祸,格兰特决定开始干活。他紧迫地展开访查直到铃响,场内挤满了热情的群众准备观看第二场马赛,他才回到调马场。没有人听过索瑞尔这个人,他在第四场木栏障碍赛开始前闷闷不乐地回到莫瑞身边——莫瑞的马即将上场。
当格兰特与莫瑞并肩站在检视区中央时,莫瑞神情十分得意,他一边夸赞他的马,一边严肃地告诉格兰特有关索瑞尔的消息。格兰特佩服得五体投地,莫瑞用半只耳朵打探消息的功夫绝非浪得虚名。他之前的想法都是多虑。为什么赛马赌注经纪人里没有人认识索瑞尔? 骑师开始进场,围在栏杆边的群众因人们都往视野较佳的位置移动而减少了。年轻小伙子们把热切的脑袋缩进领口里,怕赛马时周遭的叫声干扰他们的表现。
“现在走过来的是拉赛,”莫瑞说,一名骑师如狸猫般轻巧地从草坪那端走向他们,“认得他吗? ”
“不认得。”格兰特说。
“他是平地赛的好手。过去比障碍赛时,也是一流的。”
格兰特知道——一个苏格兰场的总探长和全能的上帝之间只有一点点的差别——但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拉赛。骑师以羞涩的微笑向莫瑞打招呼,莫瑞简单地向他引见探长,但并未多说什么。拉赛在湿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我很高兴没有栅栏了,”他说,一